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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秋有关的诗句集锦9篇

时间:2022-12-25 02:38:04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1

例一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显然,这个句子是欧化句子,按汉语的表述习惯,是绝不会说什么“我的不远千里”的。另外,“的理由”三个字也显多余,去掉它,前后分句的因果关系同样存在,还较含蓄。比如,按汉语的习惯,是不说“我的到这里来的理由,也不过想看看你”。如果硬要保留“的理由”三字,我们则习惯说“我到这里来的理由,是想看看你”,而不大说“我到这里来的理由,也不过想看看你”。由此,文中的句子可改为:我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例二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

这个句子逻辑性不到位。“味”对应的是“尝”,“色”对应的是“看”,“意境与姿态”对应的是“赏玩”,如果把这个句子复原,该是“秋的味,总尝不透;秋的色,总看不饱;秋的意境与姿态,总赏玩不到十足”。显然,这种说法精炼不够,而合并说就该是:“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尝不透,看不饱,赏玩不到十足。”这样的照应才合逻辑。我们不是说“味道十足”“秀色可餐”吗?其实,这种合说是一种修辞手法,由来已久。比如《韩非子・五蠹》:“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句中的“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就是“桀暴乱而汤征伐”和“纣暴乱而武征伐”二语的合说,这种缩略后的语句的意义其正确表达就由相关语词的对应关系来保证。所以,“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就不可以说成“桀纣暴乱,而武汤征伐”。再如,“君父至尊亲”(杨恽《报孙会宗书》),是“君至尊父至亲”的合说,不能说成“君父至亲尊”。又如“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刊刑赏”(《出师表》),分说就是:“若有作奸犯科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若有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赏”,反之,那就颠倒黑白了。这种合说的句子还有,“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典说・论文》),“夫自衔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也”(《求自试表》),“冀以尘露之微补益山海”(同上),“轮匠执其规矩”(《墨子・天志上》),等等。

例三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

看到这个句子,你知道作者到底有多少年“不逢北国之秋”了?恐怕回答不上。问题出在“将近”和“余”两词的并列出现。“将近”的意思是“(数量等)快要接近”(《现代汉语词典》),如“将近掌灯时分”,“中国有将近四千年的有文字可考的历史”,它相当于“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中的“且”。而“余”指的是“大数或度量单位等后面的零头”(《现代汉语词典》),如“一丈余”。在这个意义上,“余”与“多”相等,我们也说“五百多斤”、“一丈多”。从“十一年”到“十九年”都属“十余年”的范筹。“将近”一词如果接数字,应该接具数,不能接概数。所以,我们可以说“将近五点钟”、“将近两千字”,或是“五点过钟”“两千余(或多)字”,而不能说“将近五点过钟”、“将近两千多(或余)字”。回到文中,如果是几年不逢北国之秋,就得说成“将近十年了”;如果是十多年,就要说“将近二十年了”或“十余(或多)年了”。

例四: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叫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在这个句子里,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最好是在牵牛花底,有秋草作陪衬。可是,由于句中出现了“叫”“使”两个使令性动词,导致句子表述的实际意思成了:最好在牵牛花底,叫秋草使作陪衬。这怎么理解呢?“叫”作为使令性动词,是“致使”的意思,它“必带兼语”(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句中“秋草”是兼语,既作“叫”的宾语,又作“陪衬”的主语。因此,“使作陪衬”的“使”就是多余的了,应该删去。

例五:这嘶叫的秋蝉,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这个句子简直太哕唆。既然是“家虫”,那当然是“养”的了;既然是“养在家里”,那还不是“家虫”还能是什么呢?难道有“养”在“家”里的“野”虫?根据意思,这个句子可以表述为:“这嘶叫的秋蝉,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着的一样。”也可表述为:“这嘶叫的秋蝉,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着的虫子。”

例六: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

众所周知,“所以”是关联词,在因果关系的语句中表示结果或结论,常常用在后一小句的开头(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可是,句中“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和“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因果联系。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从该段下文的句子“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以及作者所举欧阳修和苏东坡写的有关秋的作品例子来看,两个分句所讲的都是事实,也就是说,它们应该是并列关系才对。

因此,“所以”应该删去。该句可表述为:“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又特别的多。”

例七: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

“但”在用法上跟“但是”基本相同,它表示转折,引出同上文相对立的意思,连接小句或句子,也连接词、短语、段落,要表达的重点在“但是”之后(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

首先,既然说“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意思是说“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那它与上文就构不成对立的意思,语意间就并不是转折关系。

其次,作者也不是要强调外国诗人对秋的感受,只是说中外诗人对秋的感觉都差不多,强调的是对秋的感觉的共同性。所以下文才说:“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

因此,“但”应该去掉。

例八: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

句中将“欧阳子的秋声”和“苏东坡的赤壁赋”并列就不够妥当。如果都是指文章,那就应该说“秋声赋”而不能只说“秋声”,这里不可以蒙后省。另外,如果指的是他们写的作品,当然该用上书名号才是。教材在解释“欧阳子的秋声”时说:“指宋代文学家欧阳修的《秋声赋》。”也正是这个意思。

那么,作者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呢?笔者认为是肯定的。既然先认定了“文字”里有什么样的“成语”,那么接下来说“读本”里该有什么呢?当然是有什么样的作品了。也就是说,如果“文字”对应“读本”,那么,“成语”就该对应作品。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2

关键词:寇准;诗歌艺术;晚唐体;突破。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949X(2007)-05-0050-02

寇准是北宋太宗、真宗时期一位功勋彪炳的政治家,而且在诗歌创作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编《全宋诗》收寇准古体、律、绝各体诗歌凡二百六十余首。寇准诗歌既有晚唐风致,又深受盛、中唐诗人的影响,是宋初“晚唐体”诗人中身份特殊、风格较为独特的一位。他的诗歌创作成就虽然无法与其他宋诗大家相颉颃,但在诗歌史上应占有一席之地。

“晚唐体”诗人多为僧、隐之士,借诗歌发穷苦之音。寇准被列为“晚唐体” 代表,并视为其盟主,表面看来这与他所处的显赫政治地位不相协调。究其实质,寇准及其所代表的“晚唐体”出现在宋初,一方面与宋初的政治文化氛围以及晚唐五代以来延续的审美心理的积淀有着很大的关系。另一方面,他虽官至卿相,但在仕途上几起几落,屡经波折,在一次又一次的得意与失意、希望与失望的反复中,寇准的心态渐渐趋于淡泊,与“晚唐体”中的僧隐之士心态颇有相通之处。寇准本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准少英迈,通《春秋》三传” [1],他十九岁中进士,本欲兼济天下却被放官到荒凉的巴东。此后在仕途上也屡遭,坎坷不平,尤其是晚年被贬至南海。寇准诗歌中大多染上了一层悲凉的时代感伤色彩,正是缘于迁谪流落,飘零不归之感。同时,寇准与同时代的“晚唐体”诗人如潘阆、魏野、林逋、九僧多有交往唱酬,从而深受晚唐诗风影响。寇准在青年时曾作诗示潘阆指正。他与隐士魏野交往尤为密切。景德三年(1006),寇准罢相,贬知陕州,与魏野来往甚多,曾题《赠魏野处士》和《赠隐士二首》赠予魏野,魏野回赠《和呈寇相公见赠》、《上知府寇相公》和《谢呈寇相公召宴》等。他与“九僧”也在一起交游唱和,《湘山野录》卷中记载了一则关于寇准与惠崇一起唱和“探阄分题”的趣事。诗人之间的诗歌唱和不仅是一种社会交际和情感交流的工具,也有在相互酬唱中切磋诗艺,相互影响的重要一面。由于寇准位高身重,他被视为宋初“晚唐体”诗人的盟主。

寇准位极人臣,生性豪奢。然而,寇准诗歌创作也绝不类其生活环境和政治地位,寇准诗歌与晚唐诗相类,其诗多留连山水泉石之作,内容大多是寻道访友、登临感怀、或是与朋友吟诗酬唱、与僧道谈禅说玄。诗歌在季节的选择上,寇准多写秋天,有近一百首,如《秋怀》、《早秋二绝》、《秋日》、《荆南秋望》等。在一天的时段选择上,寇准偏好黄昏和夜间。这类诗中表现时间的意象多为夕照、暮烟、寒夜、归鸟、晚舟,与“晚唐体”诗歌在意象选择上有着同样的偏好,如《江上晚行》、《巴东驿秋日晚望》、《夜望》、《暮秋感兴》、《江上晚望怀所知》等。抒感多思乡念友、感春悲秋、伤老自怜等,情调清冷凄婉。正如《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五二云:“其诗乃含思凄婉,绰有晚唐之致。”[3]《湘山野录》卷上曰:“然富贵之时,所作诗皆凄楚愁怨。”[4]《苕溪渔隐丛话》:“忠愍公诗思凄婉,盖富于情者。”[5] 在现存寇诗中,多数都表现出离愁别绪、乡思之愁,弥漫着强烈的感伤和悲哀的情调。其五律如《冬夜旅思》:

年少嗟羁旅,烟宵进未能。江楼千里月,雪屋一龛灯。远信凭边雁,孤吟寄岳僧。炉灰愁拥坐,砚水半成冰。

该诗情思凄婉,所描写的孤寒的景物,抒发的愁苦的情怀,都与姚贾诗相仿佛,很有姚贾诗的风味。

寇准诗歌与宋初其他“晚唐体”诗人一样,与姚贾诗风一脉相承,《瀛奎律髓》曰:“莱公诗学晚唐,九僧体相似” [2]。其作诗刻意苦吟,其诗歌中有许多描写自己苦吟情状的诗句。如“发白犹搜句”(《秦中感怀寄江外知己》)、“此夕南轩宿,论诗万虑忘。苦吟秋信近,寂坐漏声长”(《与诗友食宿》)、“孤吟终日对莎地”(《夏日晚凉》)、“江城初雨歇,孤坐役吟身”(《秋雨怀友生》)、“万事不关虑,孤吟役此生”(《书怀寄韦山人》)、“劳寻苦吟伴,独入乱山行”(《喜吉上人至》)等。在诗歌体裁上,擅长五律,善于在狭窄的诗境中雕字琢句。许多诗歌旨在摹[前之景,抒一己之情,境界纤小,皆与林逋、魏野之作大体无异,如《水村即事》:

虚斋临远水,吟钓度朝晡。苇岸秋声合,莎亭鹤影孤。片云藏叠,野烧起寒芜。独步时吟望,离人隔五湖。

诗中“秋声”、“鹤影”互映,“合”、“孤”衬照,画出秋色之神。以“独步”、“五湖”回应开篇“虚斋”、“远水”,使写景之意象与抒情之意象重合。诗的结尾虽笔放五湖,但一个“隔”字仍将诗人牢牢限于“虚斋”的狭小境地,鲜明地体现“晚唐体”诗人“唯搜[前景而深刻思之”的创作特点。寇准的其他五律诗句如“少梦虫声碎,无风树影闲”(《夜坐有怀寄张士逊》),“寒蛩啼暗壁,败叶下苍苔”(《楚江夜怀》)等,这些描写琐碎幽深之景、工致小巧的句子,与贾岛“茧从枯树出,蛩入破阶藏”(《寄胡遇》)以及姚合“蚁行经古藓,鹤毳落深松”(《过无可上人院》)等在情趣、基调上没什么区别。

寇准虽是宋初“晚唐体”诗人的代表,但他的诗歌风格不尽在“晚唐体”的范围之内,对“晚唐体”诗风有所突破。由于寇准身份的特殊,寇准的诗歌创作除效法姚合、贾岛之外,对盛唐和中唐诗人诗歌多有所取法。同时人范雍为他的诗集作序,说他:“平昔酷爱王右丞、韦苏州诗。”寇准少年时所作的《塞上》诗中“征人临迥碛,归燕别沧州”一联与王维《使至塞上》中的“征蓬出汉塞,归燕入胡天”如出一辙。《春日登楼怀归》中的“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两句明显化自韦应物“野渡无人舟自横”一句。

“晚唐体”诗人刻意苦吟,反复推敲,使其创作在对句中显出极佳的功夫,常有沁人心脾的佳句,却少有浑然一体的名篇。寇准虽也崇尚苦吟,但是由于他具有比隐士、僧人远为丰富的人生经历,因此不必单纯依靠冥思苦想和搜索身边琐细事物来寻求对仗之工稳,所以他的诗作并不全都拘泥于格律。他不一味专注于一联一句的刻画,而很注重全篇的浑融完整,诗歌首尾意脉贯通,注重“全篇构思”,从而有些诗歌突破了“有句无篇”的窘境。如《秋兴呈裴李二同年》(其一):

秋兴逐凉吹,飒风驱烦襟。人悲故乡远,叶落空山深。楚俗伤去恨,秦城稀来音。何当返烟渭,自乐于园林。

这样诗意圆融、自然流畅的诗作,不是单纯汲汲于追求“佳句”的诗人所能够作出来的。他的有些诗句也并不力求对仗工稳妥帖,因而显得生动流畅。如“故园应坠叶,昨夜又西风”(《秋思》)、“游子在何处,秋风吹五湖”(《江上晚望怀所知》),“有时闻落叶,不语立残阳”(《暮秋感兴》)、“明月夜还满,故人秋未来”(《楚江夜怀》)等。

在诗歌体裁上,“晚唐体”诗歌一般于五律之外,其他各体诗歌的成就都非常有限。宋初“晚唐体”诗人中,魏野的五律为人所称道,至于“九僧”,更是“第自五言律外,诸体一无可观。”[6]他们当中只有寇准在五律之外另辟一片创作天地,是宋初“晚唐体”诗人中唯一擅长绝句的诗人,他在七律、五绝、七绝的创作上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尤其是七绝。从数量上看,寇准现存诗歌二百六十余首,五律和七绝的数量各有近百首左右,如着[于艺术成就,他的七绝成就应在五律之上。如《江南春》

杳杳烟波隔千里,白香散东风起,日落汀洲一望时,柔情不断如春水。

明前七子之一何景明,认为“宋人诗不必观”,其友杨慎曾抄此诗问仲默:“这是何人诗?”仲默读过后道:“唐诗也”。[7] 崇唐抑宋的何景明曾把这首诗误认为唐诗,由此可见寇诗之风韵情调。寇准的这首七绝的确含蓄蕴藉,情韵绵长。钱钟书先生在《宋诗选》中选了寇准两首七绝,评曰:“他的七言绝诗比较不依傍前人,最有韵味。”其句如“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书河上亭壁》),“日暮长廊闻燕语,轻寒微雨麦秋时”(《夏日》)等,情景交融,清丽深婉,都是值得玩味的佳作。

在诗歌题材范围与情感抒发上,“晚唐体”多隐逸僧侣之士,他们远离现实,过着超然世外的生活,本身生活圈子狭窄,诗歌题材不出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等之外,内容单调贫乏,抒发孤高傲世的淡泊情怀。寇准身为朝廷命官,活动范围不象“九僧”那样局促于僧舍庙宇之间,也不是如隐士那样终日与山水泉石为伍。寇准也无法做到隐逸诗人那种超越红尘般的平淡和冷静,他的一小部分诗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现实,诗歌中充满慷慨不平之气,如《感兴》:

忆昔金门初射策,一日声华喧九陌。少年得意出风尘,自为青云无所隔。主上抡才登桂堂,神京进秩奔殊方。墨绶铜章竟何用,巴云瘴雨徒荒凉。有时扼腕生忧端,儒书读尽犹饥寒。丈夫意气到如此,搔首空歌行路难。

诗歌回忆了昔日少年得意之状,充满了如今空有满腹才华而不得其用,怀才而不遇的牢骚不平,进而也表达对天下的儒门寒士的忧虑。寇准诗中有“赴义忘白刃,奋节凌秋霜”(《述怀》)的凌云壮志;也有“正是旅愁悲远宦,况逢边塞向残年”(《冬日偶成》)的羁旅穷愁;还有“我欲思投笔,期封定远侯”(《塞上》)的积极进取。这些世俗情感的诗歌都是“晚唐体”其他诗人所缺乏的。

参考文献:

[1] [元]脱脱等撰.宋史[M].中华书局,1985.9527.

[2] [元]方回选评,李庆甲集评校点.瀛奎律髓汇评:卷一O[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342.

[3] [清]永等.四库全书总目[M].中华书局,1965.1306.

[4] [宋]文莹.湘山野录[M].中华书局,1984.8.

[5] [明]胡仔纂.苕溪渔隐丛话[M]后集卷二十.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137.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3

然而,诗词语言含蓄凝练,意味隽永,常常“言近而旨远”。我们固有的古诗词教学中,教师遇字必解,理性分析,一一对应地用现代汉语来解读那充满灵性的诗句,往往冲淡了诗句的灵性,失去了诗的神韵,吃力却不讨好。再加上时代的久远、生活环境的迥异、思想认识的差异,古诗词与学生感情之间势必存在着较大的距离。因此,在教学中,我们经常发现对古诗词的学习,学生往往只停留在平面状态。那么,怎样才能在解读诗句的同时,保留古诗的独特韵味,使学生立体地感悟古诗意境,真切地与诗人对话、沟通,并产生情感的共鸣呢?

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笔者发现,“以诗解诗”是引领学生步入诗歌殿堂的一座桥梁。“以诗解诗”, 用诗意的解读,让学生在诗意盎然的氛围里去学习古诗词,可以让学生更好地感受古诗词的语言美、音乐美、形象美、意境美,潜移默化中让学生受到古典文化的熏陶,同时又可以使学生掌握更多的诗词名句,可谓一举多得。而小学高年级段的学生,古诗词已有一定积累,初步形成分析理解能力,具备“以诗解诗”的主观条件。所以,诗词教学,必须跳出传统的字义――句义――情感分析“三步走”的旧模式,走“以诗解诗”的新路子。下面,笔者结合多年的教学实践,谈谈自己对“以诗解诗”古典诗词教学的理解与思考。

一、深厚的古诗词积累,是“以诗解诗”的基础

要想以诗解诗,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必须有丰厚的文化积淀。我以小学低段语文课本中的古诗和小学语文优秀诗文背诵推荐篇目为蓝本,阶段性开展师生背诵古诗文比赛。这激发了学生的热情,点燃了学生的兴趣,很短的时间内大部分学生对这100多首诗都能熟读成诵,还有部分学生利用假期积累了更多的诗词。这样,学生中逐渐形成了古诗词学习的热潮。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古诗积累量都已经超过了150多首,有的甚至达到了200多首。

二、触发――“以诗解诗”的重要能力

在“以诗解诗”这一过程中,学生能培养一种触发的能力,就是由一件事感悟到其他的事。学新古诗时,觉得与先前学过的某一首诗有某种相似之处,这也是触发。在教学古诗时要经常去锤炼学生触发的本领。如学生学了《赠刘景文》这首诗后问:像这样描写秋天虽然萧条冷落,但仍给人带来生机和活力的古诗还有很多,你能找到这样的诗句吗?杜牧写的《山行》深秋并不萧条冷落,而是嫣红满目,生意盎然,给读者以美的享受和精神的鼓舞。刘禹锡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诗人也跟杜牧和苏轼一样,对秋天的感受与众不同,一反过去文人悲秋的传统,唱出了昂扬的励志高歌,鼓励人们像鹤那样振翅高飞,大展鸿图。练就了触发的真功夫,学起诗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像滚雪球似的,以一带几,久而久之,“以诗解诗”学生就能培养一种触发的感悟能力。

三、抛砖引玉,“以诗解诗”的几种方法

1、同类引入――互相生发。在古诗词学习中我们会发现一些共性,如有的都是送别诗:《赠汪伦》、《别董大》、《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有的都是描写春天的古诗:《春晓》、《春夜喜雨》、《江畔独步寻花》等;有的都是描写夏天的古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山亭夏日》、《夏日南亭怀辛大》等;有的都是描写冬天的古诗:《江雪》、《冬景》、《夜雪》……。因此,我在教学某一首古诗时可适当地引用同一类型的诗词名句,有助于扩大阅读效果,有利于让学生立体地多频道地接收。例如教学《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这是一首以目送别诗,表达了诗人对友人依依惜别的感情。最后两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借景抒情,诗中的“孤帆”、“碧空尽”、“唯见”等词无不浸透着诗人与友人的情意。这给缺乏这方面情感经历的学生带来了理解上的困惑。这时,教师可以引入学生已学过的送别诗,以歌送别诗,如《赠汪伦》;以物送别诗,如《别董大》;以酒送别诗,如《送元二使安西》等,再组织学生进行反复吟诵,这样,埋藏在学生心底的情感就有可能被焕发。一旦焕发后,让学生再来吟诵《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心中便有了几多的感触。学生体会到的,除了依依惜别之情,还有对友人的祝福,祝友人前程似锦,愿两人的友谊天长地久,恰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

2、意境引入――降低难度。意境,是创作者的审美体验、情感与经过提炼、加工后的生活图景融为一体而形成的一种艺术境界。诗人截取几个最感人的镜头,用跳跃含蓄的语言,创设出一种画外有画、言外有意、令人回味无穷的意境来表达审美体验、反映生活本质。入境,是对意境的体悟,是读诗的根本。但是,由于年龄、阅历的原因,体悟古诗的意境对学生来说有一定的难度,生硬地解说、灌输,只会让学生死记硬背,丧失诗歌的灵性与韵味。而引用一些具有相同意象意蕴的诗句加以对比或佐证,代替生硬的讲解,以诗解诗,引导学生领悟意象的深层意蕴,从而让学生进入"悠悠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艺术境界,在潜移默化中让学生感受古典文化的丰富内涵。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4

王昌龄

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船凉。

忆君遥在潇湘上,愁听清猿梦里长。

阅读练习一

8.本诗前两句在写法上或运用反衬,或用字巧妙。请结合具体诗句选择其一,作简要分析。(2分)

9.诗歌后两句,在构思上虚实结合很有特色,请简要赏析。(2分)

参考答案:

8.答案:①示例一:首句运用了反衬的写法,以橘柚飘香的美好景色反衬友人“醉别”,突出表现了诗人深切的惜别之情。示例二:首句一个“凉”字,生动地描绘了江风吹雨,雨入船中,使人感到阵阵凉意的江上环境,同时又写出了诗人与朋友分别时内心的凄凉,渲染了一种惜别的凄清气氛。

评分:答对其中一点即可得满分,共2分。意思对即可。

9.答案示例:诗的三四句乃虚拟。诗人借助想象,以“忆”字领起,虚构了一个月夜泊舟、梦中听猿的虚幻境界,扩大了意境,深化了主题。

评分:共2分。意思对即可。

阅读练习二

16、(1)一、二两句诗中“醉别”、“江风引雨”表达了惜别深情,请作简要说明。(5分)

(2)三、四两句诗,明人陆时雍《诗镜总论》云:“代为之思,其情更远。”请作具体分析。(5分)

参考答案:

16、(1)惜别知音,借酒浇愁:凄凄风雨烘托悲凉的心情。

(2)由眼前情景转为设想对方抵达后的孤寂与愁苦,通过想象拓展意填,位主客双方惜别深情表达得更为深远。

(1)既为送别诗,又点出“别”,当有惜别之意,此为第一层,又因“醉”字,可推出“愁”情,即借酒消愁,此为第二层.”江风引雨”为景语,起烘托此刻悲凉心境的作用,此为第三层。

(2)根据诗句内容和—代为之思”一句可知表达技巧为想象(主客移位),然后结合情感分析将想象的内容具体化;“其情更远”意为将情感表达得更为深切,意思对即可。

阅读练习三

8.找出诗中点明送别季节的词语。由送别季节可以联想到柳永《雨霖铃》中直抒离别之情的哪两个句子?一、二两句诗中“醉别”、“江风引雨”表达了惜别深情,请作简要说明。(6分)

9.三、四两句诗,明人陆时雍《诗镜总论》云:“代为之思,其情更远。”请作具体分析。(5分)

8.橘柚香。(1分)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1分)

惜别知音,借酒浇愁;(2分)凄凄风雨烘托悲凉的心情。(2分)结合诗句分析,言之成理即可。(说明:饯宴设在靠江的高楼上,空中飘散着橘柚的香气,环境幽雅,气氛温馨。“橘柚香”具有时令特征,代表秋天,由此可联想到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之句。/既为送别诗,又点出“别”,当有惜别之意,此为第一层。又因“醉”字,可推出“愁”情,即借酒浇愁,此为第二层。“江风引雨”字面上只说风雨入舟,却兼写出行人入舟;逼人的“凉”意,虽是身体的感觉,却也双关着心理的感受。“引”字与“入”字呼应,有不疾不徐,飒然而至之感,善状秋风秋雨特点。此句寓情于景,句法字法运用皆妙,起烘托此刻悲凉心境的作用,耐人涵咏,此为第三层。)(6分)

9.这首诗运用虚实结合的手法,(1分)由眼前情景转为设想对方抵达后的孤寂与愁苦,(2分)通过想象拓展意境,使主客双方惜别深情表达得更为深远。(2分)联系诗句分析。(说明:这首诗运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法。第一、二两句是写眼前实景。后两句诗人以“忆”为行人想象虚构了一个典型的旅夜孤寂的场景。这样整首诗虚实结合,借助想象,拓展了表现空间,扩大了意境,使诗更具朦胧之美,深化了主题,更有助于表现惆怅别情。根据诗句内容和“代为之思”一句可知表达技巧为想象,然后结合情感分析将想象的内容具体化,“其情更远”意为将情感表达得更为深切。)(5分)

赏析

送别魏二的饯宴设在靠江的高楼上,空中飘散着橘柚的香气,环境幽雅,气氛温馨。这一切因为朋友即将分手而变得尤为美好。这里叙事写景已暗挑依依惜别之情。“今日送君须尽醉,明朝相忆路漫漫”(贾至《送李侍郎赴常州》),首句“醉”字,暗示着“酒深情亦深”。

“留恋处,兰舟催发”,送友人上船时,眼前秋风瑟瑟,“寒雨连江”,气候已变。次句字面上只说风雨入舟,却兼写出行人入舟;诗中不仅写了江雨入舟,然而“凉”字却明白的表现出登舟送客的惜别场景来,“凉”字既是身体上的感触,更暗含诗人心中对友人的不舍和对离别的伤怀。“引”字与“入”字呼应,有不疾不徐,飒然而至之感,善状秋风秋雨特点。此句寓情于景,句法字法运用皆妙,耐人涵咏。凄凄风雨烘托诗人惜别知音,借酒消愁的悲凉心情。

按通常作法,后二句似应归结到惜别之情。但诗人却将眼前情景推开,“忆君遥在潇湘月”,以“忆”字勾勒,从对面生情,为行人虚构了一个境界:在不久的将来,朋友夜泊在潇湘之上,那时风散雨收,一轮孤月高照,环境如此凄清,行人恐难成眠吧。即使他暂时入梦,两岸猿啼也会一声一声闯入梦境,令他睡不安恬,因而在梦中也摆不脱愁绪。诗人从视(月光)听(猿声)两个方面刻画出一个典型的旅夜孤寂的环境。月夜泊舟已是幻景,梦中听猿,更是幻中有幻。所以诗境颇具几分朦胧之美,有助于表现惆怅别情。

末句的“长”字状猿声相当形象,使人想起《水经注·三峡》关于猿声的描写:“时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长”字作韵脚用在此诗之末,更有余韵不绝之感。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5

关键词:《关雎》;《蒹葭》;显豁;隐晦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08)12-035-03

作者:宋云,甘肃张掖市甘州区教育局,中学一级教师;甘肃,张掖,734000

《关雎》是《国风》的第一首诗,也是《诗经》的首篇,因而历来为学者所重视,成为《诗经》中最著名的篇章。《蒹葭》属于《秦风》。《秦风》大多为东周作品,多写车马田猎,风格质朴,以慷慨激昂而著称。而《蒹葭》却写得神韵缥缈,耐人遐想,是《秦风》中的一朵奇葩。

如果把《关雎》和《蒹葭》都当作恋诗来看,两者均是《诗经》中描写男女爱情追求的极上乘作品,但风格迥异,体现了《诗经》作品摇曳多姿的风貌。两诗以别致的语言和抒情构造出两种不同的意境,而又共同演绎了亘古不变的同一主题――男女之爱,并同时让人品味到追求爱隋的幸福和苦涩。尤其值得一提的事,两首恋诗凭借不同的艺术视角和审美倾向充分显现出诗的显豁与隐晦。

一、语言的轻快直白与柔婉含蓄

《关雎》和《蒹葭》的语言各有神韵,《关雎》充满质朴的泥土气息,《蒹葭》富含深郁的文人情调。

(一)两首诗的起兴句功用不同。

对于《关雎》的分章,《毛诗》分作三章:一章四句,二章八旬,三章八句。东汉郑玄又将二三章各分为两章,共五章,每章四句。近代学者俞樾,以“兴”为分章的依据,把《关雎》分为四章,即首章四句,二章八旬,三章四章各四句。为分析之便,现取第三种分法。《蒹葭》共三章,每章八句。

《关雎》和《蒹葭》每一章的开头两句,都运用了民歌中最擅长的起兴手法,文笔优美,意蕴丰富。

《关雎》的起兴句重在联想、象征、比拟。第一章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以明丽、轻快而富有声韵美的语言勾画出一道清新、诱人的风景。一对雎鸠鸟扇动着欢快的翅膀时而掠过水面,嬉戏追赶,享受爱的愉悦;时而栖息小洲,相向而鸣,诉说情的相思。此情此景挑起男女之间的情丝,拨动爱的琴弦,抒发爱的渴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发自肺腑的求爱自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便是引发求爱表白的最生动、最明了的兴寄。相亲相依的关雎鸟――一对痴情鸟,自然让人联想到热恋中的男女,卿卿我我,如影随形的恋爱场面。多情“君子”多希望能和意中人――。“窈窕淑女”,像关雎鸟那样,成双成对,喜结良缘。

第二章的“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第三章的“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第四章的“参差荇菜,左右d之”,则紧承第一章中的“河”,继续围绕河中常见之物――“荇菜”,以反复咏唱的方式来兴寄“君子”对爱情的不懈追求。“荇菜”柔嫩、细长,飘曳水中,一如“窈窕淑女”婀娜、轻盈的身姿。目睹“荇菜”,水中便浮现出意中人的倩影,怎不令人心生柔情,魂牵梦绕!无怪乎君子企盼“流之”、“采之”、“d之”了!这里借勉力求取荇菜,隐喻“君子”对“淑女”的努力追求。爱的路上坎坷不断,持之以恒,舍得付出,才回博得“淑女”的芳心,同床共枕。这三句重复咏唱韵律和谐,用语自然、质朴,却能引起人美好的遐想。

《蒹葭》的起兴句重在铺设浓重的抒情氛围。“白露”时分,秋寒袭人,放眼望去,秋露、秋霜遍铺郁郁苍苍的芦苇丛和曲曲折折的江面。万物渐趋萧条、冷清,作者的心绪岂能不受感染?何况抒情者形单影只,而意中人杳无音信,这样的情境渲染了全诗的抒情氛围,少去了民歌起兴时的轻快、亮丽的色彩,而代之以委婉、忧伤的情调,另有一番神韵。“白露为霜”、“白露未”、“白露未已”也通过时间的不断变化,即白露“结成霜”、“未晒干”、“未全收”的过程,暗喻追求者“上行”、“下行”苦苦寻觅“伊人”的执著。

当然,也有人把上面两首诗的起兴句当作以赋的手法写成的诗句,就是说这些起兴句都是实景描写,这样的理解也未尝不可。而事实上,《诗经》作品中赋、比、兴的手法多是结合在一起来应用的,以求最大限度发挥其在诗中的功用。不管是通过联想、作比以虚景的形式起兴,还是实景的赋写,虚实往往是交融在一起的,和全诗构成和谐统一的整体,而没有太明显的界限。因此,起兴并不排斥实景的描写,虚实均可采用。如《关雎》第二、三、四章中的起兴句除联想、作比的虚写外,也同时包含了“女子采荇于河滨,君子见而悦之”的实写。前面对两首诗起兴句的分析亦是虚与实的相融相合。

(二)两首诗恋爱双方的特征和追求爱情的方式不同。

《关雎》一诗中,恋爱双方的身份、外貌、性格等局部特征在诗中都有明显的流露或直接的表白。“诗中所说的‘君子’,是当时对贵族男子的称呼;琴瑟、钟鼓是当时贵族用的乐器:可见诗的原作者可能是一位贵族青年”。作为追求者,他多才多艺,会琴瑟钟鼓,会赋诗吟唱,性格开朗活泼,是一位热情如火的风流少年。他文质彬彬,“君子爱之,取而有道”,没有粗鲁的强霸行为(西周和春秋时期,贵族的掳婚制是很普遍的),而是以火热的爱心和积极主动的追求渴望赢得女子的喜欢。这样的青年怎不惹人心动?

被追求者如果是一位采荇菜的少女,地位想必较低,但却是一位“窈窕淑女”。她身段匀称,体态端庄。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勤快贤淑,使君子一见钟情。可她并没因自己身份的卑微而马上屈就于贵族青年,而是不卑不亢,保守女子的矜持和自尊,去考验“君子”的求爱,惹的“君子”“辗转反侧”,想方设法去示爱,去“友之”。

由于诗歌的篇幅所限,这首颇似“才子佳人”的恋歌,虽没给我们更细微地展示他们的恋爱生活,但却用最为明练的语言描写了“君子”追求“淑女”的最一般模式:郎才女貌,一见钟情,热烈追求与慎重考验。《关雎》可谓我国古代爱情诗的鼻祖,以最为生活化的鲜活语言,表达了最质朴的爱情追求,为我国历代爱情诗的发展提供了最原始而又极为成功的借鉴。

相对而言,《蒹葭》一诗中,恋爱双方的身心特征就显得较为模糊,从而留给人较多的猜想空间。

诗中苦苦追寻“伊人”的追求者是男是女,均不得而知。这位追求者留给读者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对待爱情的坚贞不渝。他(她)“溯洄从之”,“溯游从之”,不管爱的旅途多么艰辛,环境多么恶劣,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去追寻心上人的足迹,诗歌的反复吟唱从时空上深化了追求者的这种内在品质。他(她)的爱情追求虽没有《关雎》中的那般热烈和外化。却很深挚、内敛,犹如冰雪覆盖下的火热岩浆,是一种内化的激情。

全诗对被追求者的描写只二个字“伊人”,也没有任何的修饰,别的信息全无。这也是诗歌与众不同的高妙所在。“其高洁、可敬、可爱、令人心驰神往的美,是从追求者那炽热、执着的感情指向中,或通过清露秋水的烘托折射出来的。”透过追求者对“伊人”一往情深的抒怀和痴恋苦寻的咏叹,“伊人”的神秘、清高被衬托到了极致,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若即若离,以非凡的气质和神韵牢牢锁住了追求者的心扉。这样扑朔迷离的形象超出了人们想象的范畴,比起《关雎》中那个具体可感的“窈窕淑女”,似乎更让人神往。这就是诗的直白和含蓄的不同功用所在。

二、抒情的率真热烈与深沉坚执

《关雎》和《蒹葭》均以抒情见长,既有情景交融的吟唱,也有直抒胸臆的倾诉,却又各具特色。

(一)两首诗中情景交融的句子,也就是我们前面谈到的起兴句。从情与景的角度而言,它们的功用主要在于为诗歌奠定不同的抒情基调,渲染不同的抒情氛围。

《关雎》以明丽、轻快的起兴句开首。雎鸠鸟“关关”的鸣叫声,是生命富有活力的呼唤,是沉浸在幸福爱意中的歌唱。蓝天、阳光、河流,是它们赖以生存的辽阔而自由的空间。这天籁之音回荡在“君子”心间,给“君子”的爱情追求渲染上自然、亲切的感彩和质朴气息。第二、三、四章中的起兴句则以“荇菜”之轻柔和“君子”渴望求取的强烈欲望,映衬“淑女”之优美和“君子”渴慕之殷,进一步充盈了首章起兴句已有的动人画面和情感内蕴,真切、纯净,确实做到了景和情的高度统一。

《蒹葭》起兴句中所摄入的景物“白露”、深秋的芦苇,使全诗开始就浸入清冷、凝重的色调。秋寒露重,弥漫苇丛,满眼是化不开的苍绿和水雾,偌大的世界似乎都被肃杀的秋气笼罩,夏日的生机、繁盛已渐渐消退。追求者就是在这样一个迷离、清寂的环境中捕捉着那若即若离的身影,追寻着那不明方向的意中人。“首章的‘苍苍’,次章的‘DD’,末章的‘采采’,写出芦苇的颜色由苍青至凄青到泛白,把深秋凄凉的气氛渲染得越来越浓,烘托出诗人当时所在的环境十分清冷,心境十分寂寞。”“苍苍”所暗含的深郁,“DD”所暗含的伤感,“采采”所暗含的坚执,都融入浸透“白露”的“蒹葭”,已很难辨别是写景还是抒情,实乃渲染气氛、寓情于景的佳句。

(二)两首诗的直接抒情均是起兴句后的真情流露,内容却是同中有别。

从《关雎》中提到的“在河之洲”、“荇菜”和《蒹葭》中提到的“蒹葭”、“在水一方”等事物和环境看,两首恋诗爱情的起始估计都和“水边相见”有关。而且两诗中的追求者对待自己的意中人都是那么专一、真挚。所不同的是《关雎》中的恋爱故事有一个明晰的过程。从河边看到采“荇菜”的“淑女”一见钟情,接着是“寤寐求之”,再饱尝“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懊恼。但他不会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弹着琴瑟,敲着钟鼓去不断贴近“淑女”,步入她的内心世界,以求获得自己所渴盼的爱情。这几乎是一个完整的爱情小故事,追求者的形象活灵活现,如见其人。对待自己的爱情,“君子”的表白率真、火热,遇到麻烦仍热情不见,惹人怜爱。

《蒹葭》中的恋爱故事则几乎是一团谜。追求者和“伊人”的爱情处于一个什么状态,我们不得而知。或许是一见钟情后,“伊人”一去无踪;或许是已相爱日久,情深意笃又被迫分手,等等,我们可以有多种设想。就追求者的恋爱过程而言,也一片茫然。诗歌只是一味的去写“上行”、“下行”的苦苦追寻,而最终又毫无所获,只能在痴迷的幻觉中目睹那意中人的倩影,回味失去的爱情。《蒹葭》的倾诉深沉得一如清晨弥漫江面的浓雾,坚执得像是秋去春来,年年返青的一池芦苇,荡不尽爱与愁。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6

关键词: 《寄扬州韩绰判官》 实写 虚写 创作背景

实和虚是诗歌中常用的描法。实写即所写的是眼前真实的见闻;虚写即所写的不是眼前的真实见闻,而是作者想象中的或梦幻中的景象。实和虚本身并不难判断,但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首句“青山隐隐水迢迢”却显得扑朔迷离。笔者也参考了一些资料,但都没有得到明确的说法。

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全诗如下: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首诗语简而意丰,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寄托“可解不可解之会”。从字面上看是写杜牧与朋友韩绰的调笑,但它所唤起的联想却不是风流才子的放荡生活,而是表达了诗人对江南风光的无限向往之情。

从标题上看,《寄扬州韩绰判官》中的“寄扬州”说明杜牧当时不在扬州。据史料记载,唐文宗大和七年至大和九年,杜牧曾在淮南节度使(使府在扬州)牛僧孺幕中做过推官和掌书记,和当时在幕中任节度使的韩绰相识。这首诗是杜牧曾离开扬州幕府后不久寄赠韩绰之作,写作时间大约在大和九年或开成元年秋。史料记载,大和七年至大和九年,杜牧曾离开扬州,入为监察御史,分司东都。东都即洛阳。

教学前,笔者查阅了教参资料,资料如是说:“‘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句写的是自然之景,抒的是内心之情。诗人对友人的怀念,不是直叙敷陈,而是通过眼前山水的描写,把不受任何外物约束的情思悄悄带出,让情思伴随着逶迤青山,悠悠流水,又一次神游了曾经为宦多年的扬州。”①

看到这,我就确信“青山隐隐水迢迢”一句是实写眼前之景。作者的情是由眼前的山水而延伸到江南(即扬州)的。可是教参上接着说:“诗中出现了青山、绿水、秋草三种形象,组合接连起来,便是一幅迷人的江南秋色图景。这些景物是诗人的视觉形象,也是诗人的多种感觉形象。”②

看到这,我又开始迷糊了:如果说“青山隐隐水迢迢”一句是实景的话,那么怎能构成江南的秋景?教参中的“视觉形象”是强调亲眼所见吗?但“多种感觉形象”似乎又有虚写的可能。这些不确定的说法让我更想知道“青山隐隐水迢迢”到底是实景还是虚景。

带着疑问我再次研读诗歌,查阅资料,最终我推断“青山隐隐水迢迢”一句是实写。理由如下:

首先,符合文学创作规律。文学创作的一般规律都是由实到虚。“虚”的确能展开想象,但“实”却是“虚”的依托。没有“实”的铺垫,“虚”会显得突然。《寄扬州韩绰判官》一诗第二、三、四句都是虚写,如果第一句也是虚写,那么整首诗都是虚的,诗歌是形象思维,太实不能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但太虚却见不着真意。写诗应该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相生,这样才能使诗的结构更紧凑,意境更阔达。“青山隐隐水迢迢”是诗的首句,若一开始就虚写,则会让人摸不着边际。本诗作者之所以想到扬州种种,完全是由眼前的山水引起的相关联想。没有“青山隐隐水迢迢”的眼前之景的铺垫,诗歌就不会有如此奇妙的意蕴。

其次,与词义相吻合。“青山隐隐水迢迢”中的“隐隐”是隐约之意;“迢迢”是悠长之意。“山隐隐”“水迢迢”都是视力所见之结果。青山是隐约可见的,而流水又是悠悠不尽的,这正是作者眼前所见之景,既然“隐隐”、“迢迢”是如实描写,那此句就一定是实写。

再次,与地形地势相吻合。扬州属于长江中下游的平原地带,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江南。杜牧之所以说它是江南,是相对他当时所在地洛阳而言的。从地势地形上说,扬州多丘陵并无高山。诗句“青山隐隐水迢迢”说远眺还能隐约看见山,说明这里的山是较高大的山,而不是一般的丘陵;洛阳临近黄河,这一带山高水阔,因此远眺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是可信的。

最后,与作者的情感相吻合。唐代的扬州是繁华热闹之所,有“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美称。杜牧是一位极具鉴赏力的风流才子,他对扬州的喜爱也是非同寻常的。史料记载杜牧曾先后在扬州供职八年,他写了很多有关扬州的诗,如“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遣怀》)、“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赠别》)、“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题扬州禅智寺》)等。因为喜爱,才会在离去后产生不尽眷恋,才会把有关扬州的记忆不断强化。现在他看见了眼前隐约的山水,自然联想到了扬州的风光,因此诗歌的第二句“秋尽江南草未凋”这虚来一笔便写出了作者对扬州的不尽的怀念之意。反过来说,正因为作者对扬州的喜爱,才会让他更加留意眼前的山水风貌,哪怕仅有一点的相似,都能唤起作者对扬州的相关记忆。这样用笔更强化了作者的情感,与诗歌的主题也是一致的。如果“青山隐隐水迢迢”是虚写,就没有这种强烈的情感对比。

综上所述,我认为“青山隐隐水迢迢”应是实写。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7

【关键词】 诗;平仄;对仗;押韵

《红楼梦》是我国文学史上的一大奇书,其中的诗词数量十分可观,也是难得的艺术瑰宝。《红楼梦》中有诗81首,其中五绝4首,七绝26首,五律9首,七律37首,排律2首,乐府一首,歌行2首,数量可观且种类丰富。现取《红楼梦》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中十二首诗中的《忆菊》、《中菊》、《供菊》、《画菊》四首诗来分析诗律,探讨作者在做诗方面是否严谨。

一、分类

我国古诗可以分为两类:古体诗和近体诗。古体诗和近体诗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近体诗要求律诗为八句,五律四十字,七律五十六字;绝句四句,五绝二十字,七绝二十八字;排律十句以上。古体诗的字数和句数常不固定。第二,近体诗偶数句押平声韵,不换韵,首句可入韵也可不入。古体诗既可押平声韵也可押仄声韵,可隔句押韵也可句句押韵。第三是平仄,近体诗要求句中平仄相间,对句平仄相对。古体诗平仄使用较随意。第四是近体诗要求尽量多用对仗,律诗的中间两联必须对仗,排律除首尾两联外其余都要对仗,古体诗则没有这一要求。

《忆菊》蘅芜君

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种菊》怡红公子

携锄秋圃自移来,畔篱庭前故故栽。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供菊》枕霞旧友

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坐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画菊》蘅芜君

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

从古体诗和近体诗的区别开看,这四首诗均属于近体诗,是七言律诗。

二、平仄

根据平仄分析的规律,分析出《忆菊》为仄起平收式,每句的平仄为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种菊》为仄起平收式,《供菊》和《画菊》为平起平收式。用普通话分析四声分析这四首诗,发现《忆菊》中的“蓼”、“白”、“听”;《种菊》中的“秋、篱、昨、不、活、犹、冷、秋、泉、惜、好、绝”;《供菊》中的“酌、隔、人、也”;《画菊》中的“出、淡、神、脱、掇”不合平仄。其中《忆菊》中的“蓼”;《种菊》中的“秋、篱、不、犹、冷、秋、泉、好”;《供菊》中的“人、也”和《画菊》中的“淡、神”属于一、三、五不论的情况,即在七言律诗中,第一、三、五个字有时候可以不论平仄。中古四声有平声、上声、去声、入声,宋代后,平声分为阴平阳平,上声分为上声去声,入声派入三声,入声字消失。但是按中古音入声字属于仄声,其中《忆菊》中的“白”;《种菊》中的“昨、活、惜、绝”;《供菊》中的“酌、隔”;《画菊》中的“出、脱、掇”均为入声字,所以是符合平仄的。而《忆菊》中的第六句“寥寥坐听晚砧痴”平仄应为“平平仄仄仄平平”,但是根据读音来判断实际平仄为“平平仄平仄平平”,“听”不是入声字,也没是一三五不论的情况,也没有拗就,这里这个“听”是否属于不和平仄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学习研究。

三、押韵

近体诗要求用韵十分严格,偶数句要押平声韵,中途不可换韵。《忆菊》的韵脚为“时、知、痴、期”。根据平水三十韵,押的是上平声“四支”。《种菊》的韵脚为“栽、开、杯、埃”押的是上平声“十灰”韵,《供菊》韵脚为“幽、秋、游、留”押下平声“十一尤”,《画菊》韵脚为“量、霜、香、阳”,押下平声“七阳”韵。这四首诗用韵讲究,韵脚都是同一个韵中的,符合近体诗要求。

四、对仗

对仗是指把字数相等、意思相对或是相反、结构相同或是相近的两个句子对称排列在一起,使两句之间形式上相互映衬、内容上相互补充。四首诗都符合格律诗颔联颈联对仗的规则,并且有些对的较为工整的工对。如《画菊》的颔联“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中,“聚”和“攒”都有“聚集,收敛”之意,词性相同词义相近;“叶”与“花”都属于草木类名词;“泼成” “染出”都是作画的技巧,并且都是动补结构;“千点”对“几痕”,两者都是数字加单位,“千点墨” “几痕霜”都为偏正结构。

陈独秀先生曾经说过:“我尝以为如有名手将《石头记》琐碎的故事尽量删削,单留下善写人情的部分,可以算中国近代史的文学作品中代表著作。”随后,茅盾先生作出了回应,他认为“大观园众姊妹结社吟诗,新年打灯谜,诸如此类的风雅故事”可以删削。笔者私认为,从四首诗的诗律来看,不论是平仄对仗还是押韵都还是十分考究符合近体诗要求的,虽不能直接推断《红楼梦》中的诗歌首首做得合乎标准,但可以推断作者有很深的诗词造诣并在诗歌创作上下来很大的功夫,是十分值得肯定的。

【参考文献】

[1]郭锡良,唐作藩等编著.古代汉语(下)[M].商务印书馆,2011.

[2]曹雪芹.红楼梦[M].北京出版社,2006.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8

关键词:单元结合 意境整合 语言空间-心理结构-物理空间模式

一、引言

格式塔心理学(Gestalt Psychology)以维台墨于1912年发表题为“似动的实验研究”的论文为诞生标志,亦称完形心理学,主张用“格式塔(Gestalt)”(即整体)的观点研究心理现象(Kohler,1967)。核心理论是“异质同构”,指在任何情况下,真实的知觉不是盲目地与其相应的心理过程结合,而是在本质的结构特征内的同类连接(Koffka,1935)。异质同构不仅为各个领域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而且还解释了人的审美经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关联,但它忽视了社会历史因素和现实世界对人的情感活动的影响。基于此,本文试图从格式塔心理学角度、“异质同构”这一空间维度,提出“语言空间-心理结构-物理空间”模式,为理解《天净沙·秋思》的空间语义提供新的视角。

二、相关研究回顾

维台墨在实验中发现格式塔的性质不在部分,而在主体之中,所以分析部分不能解释全体的性质(转引自Wolfgang Kohler,1967)。这作为格式塔心理学的第一个重大发现引起了各个领域专家的思考和研究。文学艺术方面,姜秋霞(1999)、姜秋霞和权晓辉(2000)及孟瑾和冯斗(2005)讨论了格式塔的意象在文学作品中的应用及其价值。对《天净沙·秋思》的研究多在译文对比和翻译策略方面(殷召荣,2008;江媛,2008),刘丽(2009)简要探讨了《天净沙·秋思》的意境之美。但以上研究均未实现格式塔心理学与文本的结合。本文将从格式塔心理学角度,通过单元结合和意境整合两个方面探寻这首小令的语义空间,提出“语言空间-心理结构-物理空间”模式,从而更好地理解《天净沙·秋思》的空间语义。

三、《天净沙·秋思》的空间语义

(一)单元结合

格式塔心理学中的结合表示单独的视觉单元完全契合在一起。这可以使原来并不相干的视觉形象自然而然地关联起来,从一个视觉语义延伸到另一个视觉语义。本小令前句可分解为九个单元: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它们的性质、形象各不相同,意义也是分离的。作者分别在中心语的前面加上相同语义色彩的修饰语(人家除外),叠加结合起来,中间不插入任何连接词,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个独立的单元,却给读者以观看幻灯片的视觉效果。从“枯藤”到附着于上的“老树”再到归巢栖息于树上的“昏鸦”,由外向内描写了一个相互关联且有序的整体——暮秋环境这一静的界域(静域)。功用上的联络拓展了单元语义的空间容量,不是之前的那个独立单元在读者的知觉中的对应物。“小桥流水人家”这三个单元给人以温暖、亲切之感,迎合了诗人此时思念家乡的心情,诗人用明朗的色调再造一重动的界域(动域)。而“古道西风瘦马”则展现了一个色彩惨淡、气氛阴郁的动态环境。后两小句是一明一暗的两种动域和第一小句的静域结合在一起,形成对照。不仅如此,诗人此时遇见的“人家”与其所处的环境也形成对照,这使情更悲、景更哀。“夕阳西下”和前面的单元景物一样继续铺排,但此单元带来了色彩上的丰富性。这无疑增强了视觉上的格式塔效果,可见这里不仅增加了一个单元,更重要的是创造了一种气氛。格式塔心理学认为“基-形关系(figure-ground relation)”是“形(figure)”由于其自身特点,而依赖于其所在之“基(background)”;“基”相当于一个结构,“形”载于其中,因而受其制约(Koffka,1935)。至此,诗人所做的“基”的工作已完成。“断肠人在天涯”是整首小令的点睛语,道出了诗人极致的悲苦和孤独,该小句在“基”的背景下充当了“形”的角色,从而达到了“形基”结合。形基现象在表达了诗人的羁旅之愁、传达了本小令的中心语义的同时,还提供给读者以广阔的想象空间。我们发现这样的单元结合、界域融合所达成的相符不仅仅是能指与所指事物之间的一一对应,而且“所指”使其语义更加饱满、使空间更富整体感、和谐感,实现了语言空间和物理空间的最佳融合。

(二)意境整合

孟瑾(2005)认为从格式塔心理学角度看,整体意象又称为格式塔意象,它以篇章为载体,接近于意境。整首小令是客观对象和主观感情的结合,其中客观对象由多个个体意象组成,但其形成的意境又超越意象之外,这一点和格式塔意象不谋而合。格式塔心理学认为整体不是部分的简单相加,个体性质的结合不代表整体的性质。本小令由两个句子组成,前句包含九个词语,每三个构成一个小句,每一小句即自成一幅场景,这一场景并非词语的简单叠加而成,一字一词均代表一个意象,这些意象看似离散,但作者在每小句后做押韵处理:鸦ya、家jia、马ma,使整个描写不但形合而且音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空间意境。诗人紧扣“秋思”,并置七个静态的个体意象:“藤、树、鸦、桥、人家、道、马”。如果说前句写景,那么后句则是着眼于“断”字抒情,描绘“夕阳西下”和“断肠人在天涯”这两个动态意象,并注意以“下xia”和“涯ya”收尾,与前句保持音韵上的一致。前后衔接连贯,前句除“人家”以外,作者均采用修饰语+中心语结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古+道、西+风、瘦+马)。通过这一结构中的修饰语:“枯、老、昏、小、流、古、西、瘦”,作者将自己的人生经历投射到景物上;后句与前句情景交融,形成映衬,突显了诗人此时四处漂流、无处落脚的悲苦。王国维(2003)在《人间词话》中写道:“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内”指情,“外”为景,他认为“情”“景”两个元质构成了“境界”。可见,情景乃创造意境的必要条件,前者直抒胸臆,后者创造气氛,两者结合组成了格式塔意象。本小令的意象传递如下:

转贴于

境:一个秋天的傍晚,寥无人烟,诗人身旁只有马儿陪伴,且无寄宿之所。

情:“断肠人”是全诗的诗眼。诗人此时只身在外、孤苦无助,心中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和对自身处境的无奈。

意境:在一个凄凉的秋天的傍晚,诗人满腹辛酸地走在古道上,身边只有一匹瘦弱的马儿陪伴,秋风瑟瑟,连乌鸦也归巢栖息,而自己却漂流无所,心中的疾苦悠然而生。

诗人用这种凄美的意象:枯藤、老树、昏鸦(其中“藤、树、鸦”是物理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事物,分别被赋予了“枯萎的、僵老的、已经归巢的”精神世界的意义,映射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客观的境、主观的情达到传情造境的效果,完整地再现了《天净沙·秋思》的意境。语言结构、心理结构和外部事物完美契合,其空间语义远在意象之上。同时,还赋予了诗句本身极大的整合空间,给身处物理空间的读者以丰富的想象空间,这样语言空间和物理空间通过心理结构这一媒介在意境中得到完美的融合。

四、结语

本文通过单元结合和意境整合探讨了诗人通过外在事物表达内在情感而呈现出的凄凉清冷的意境,化抽象的语言为直观的意象,并提出“语言空间-心理结构-物理空间”模式,为探寻《天净沙·秋思》的空间语义提供一定的参考。该模式可以简单图解如下:

心理结构

↗(知觉、情感)

语言空间 物理空间

(诗句语言) (现实世界)

……

在理解诗句的空间语义的过程中,读者不是将诗句语言直接转换成现实世界的直接对应物,而需通过自身的情感知觉加工这一中介过程,从而形成一个三角图示。这样,诗句的语言经过诗人的个人情感这一心理结构的融合而可能与物理空间形成一对多的对应关系,变得复杂,给读者以丰富的想象空间。这一模式体现了诗句语义空间理解上的灵活性。

参考文献:

[1]江媛.“归化”“异化”理论下的《天净沙·秋思》英译文赏析

[J].安徽文学,2008,(8).

[2]刘丽.别有诗情画意生 此处无思胜有思——浅谈马致远《天净

沙·秋思》的意境[J].资治文摘,2009,(7).

[3]姜秋霞.文学翻译中的审美过程:格式塔意象再造[J].外语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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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姜秋霞,权晓辉.文学翻译过程与格式塔意象模式[J].中国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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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孟瑾,冯斗.古诗格式塔意象和意境的传递[J].外语学刊,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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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殷召荣.从形合、意合看古诗增译——个案分析《天净沙·秋

思》[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08,(5).

[7]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8]Kurt Koffka.Principles of Gestalt Psychology[M].Great

Britain: Routledge and Kegan Paul Ltd,1935.

与中秋有关的诗句范文9

马致远《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全曲仅五句二十八字而已,寥寥数语,惜墨如金。曲中前三句,九个名词前多冠以形容词组合成名词性短语,形成的意象如同电影镜头以“蒙太奇”手法依次呈现。这种纯以名词或名词性短语连缀成的句式用以写景抒情,叙事抒怀,在修辞学上有人称之为“列锦”,这种语言形式由于只列出一个个意象,所以给读者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间,促使读者通过意象之间的联系并思索作者蕴含其中的情感,从而给予人们更多的审美。这种手法也非始于马致远。唐人温庭筠《商山早行》有“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两句即为“列锦”手法,历来为人称颂。梅尧臣曾对欧阳修说:最好的诗应该“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并举温的这句诗说:“道路辛苦,羁旅愁思,岂不见于言外乎?”(《六一诗话》)古代旅客为了安全,一般都是“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诗人选择了六组名词状写了山区早行所见,使景物有声有色,宛然在目。尤其是“人迹板桥霜”句,尽管诗人已经起床够早的了,但出门一看小木板桥的白霜已有人足迹,还有比他早的!真可谓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读后稍思,羁旅之愁苦辛劳尽在不言中矣。

再看宋代诗人晏殊的《无题》: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晏殊被称为富贵闲人,又是一位风流情种。这是他的一首爱情诗,诗中道出了他思念情人而不可见,欲寄情书却无由达的悲苦惆怅之心志。其三四两句历代传颂,经久不衰,六个名词或名词短语耐人寻味。且不说这两句互文见意,我们且看它的描写:溶溶月光洒满院落,铺满池塘;春风徐徐,柳絮飘扬,梨花传香。这是多么清幽温馨、春意缠绵的境界,然而意中人不在,与谁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满腹愁怨,又与何人诉说?可谓“应是良辰美景虚设”。诗人触景生情,面对春宵花月,情思悠悠,往事再现,倍感惆怅。这“情”尽在这“景”中,真正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这两位一言羁旅之苦,一抒相思之痛,虽然都用了“列锦”手法,但比较于《秋思》,未免有点单薄,缺少层次感。

秋,特别是晚秋之景,多是冷落、萧瑟、凄凉的,诗人常借以抒发悲苦情怀,所谓“秋入心则愁”也,作为游子,作为诗人,马致远在《秋思》中所抒羁旅之愁不算新颖。但在短短的五句二十八个字中,诗人为我们描写出这么一副绝妙的秋思图,读来确实令人哀怜。先让我们随着抒情主人公的脚步、视线和思绪想象一下吧:时已深秋,他骑着瘦马,冒着西风,在荒凉的古道上颠簸奔走。又到黄昏时候了!那纠缠着枯藤的老树上朦朦胧胧已有乌鸦在巢里栖息了,可哪里是他的归宿呢?一条溪水从小桥下流过,桥那边出现了人家,可那不是他的家呀!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亲人。看看周围,太阳已经落山了,叩人家的门,要求借宿一晚?但那不是客店啊!怎么办呢?他叹了气,又勒紧一下腰带,振作精神,轻轻地拍拍座下的瘦马,继续沿着古道走向天涯,走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