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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原理论文集锦9篇

时间:2023-04-19 16:37:55

美学原理论文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1

【关键词】《论语》 翻译 美学

【基金项目】2015年度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辜鸿铭英译《论语》之翻译美学研究,项目编号:2015-QN-466。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6)10-0015-01

《论语》作为“四书”之一,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人们的高度推崇。作为记录孔子及其第一言语形式的文学典籍,其语言精简凝练却寓意深刻,同时运用了多种多样的写作修辞手法等具有极高的文学性和强烈的艺术魅力。而当前中国与世界关系不断密切,中国文化成为世界文化当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翻译《论语》也成为现阶段文学翻译工作者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本文将在此背景下,结合翻译美学理论简要谈谈《论语》的翻译美学。

一、翻译美学理论介绍

翻译美学是将美学学科与现代语言学科进行完美结合后形成的产物,在这一理念的引导下能够有效解决当前在文学翻译过程当中遇到的各种美学问题,同时进一步表现出文学作品自身蕴含的美感,强化作者的审美体验。因此该理论已经推出便迅速广泛运用在文学翻译当中,并取得了良好的翻译成效。翻译美学不仅有效帮助译者熟练掌握再现翻译中的审美的方式方法,与此同时也能够有效提升译者在翻译工作当中的语际转换能力和审美鉴别能力,进而全方位提升译者的翻译能力。翻译美学当中将审美进行再现,其实指的就是将全部理论层面上的审美活动落实到具体翻译当中,这也是翻译追求的最高境界[1]。具体来说,翻译美学按照美的层次呈现出逐步递进的关系,在第一层当中翻译美学主要再现的是形式美,即确保语音、语义和文字精准无误的基础上增加其审美性;在第二层当中翻译美学主要再现的是整体美,即确保语境、意向、作品风格等与原著完全相符的基础上适当增强其审美性;而在第三层当中翻译美学主要再现的是技术美,也就是将作品的写作手法与写作技巧等翻译出美感;而第四层再现的是社会文化美,即真实还原与作家、作品息息相关的社会文化环境的前提下需要适当增强其审美性。

二、《论语》翻译美学

(一)能动理解原文的基础上模仿原语语篇

《论语》语言精简凝练却富含深远的意义,同时包含众多修辞方式、表达方式等等,与此同时几乎在每一章当中都会使用叠词,起到一定的押韵作用。使其读起来朗朗上口,极富韵律感,因此在翻译美学理论的指导下,翻译人员需要充分运用各种翻译技巧以便能够在语音方面达到良好的审美效果。以处理叠词为例,譬如论语当中孔子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在许渊冲的译本当中将其翻译成“An intelligentleman, said the Master is carefree while an uncultured man is careworn[2].”原文中的“荡荡”与“戚戚”具有强烈的音韵美,使得该句话也成为《论语》当中的名言。这句话的本意为孔子认为君子为人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而小人则处处表现的斤斤计较容易患得患失。在译本当中,许渊冲选择沿用原语语篇,选择使用carefree和careworn两个分别表示“逍遥”和“忧心忡忡”的词汇用以表明君子与小人在道德素质方面形成的鲜明对比,同时两个词汇均以care作为词头,无论是在语义还是在音韵方面均与原始文本表现出相等的审美效果。另外,译者还需要对《论语》进行能动理解,在充分考虑中西方两种语言及文化存在的差异之后,尽可能选用与原语语篇相贴合的词语、句式等进行翻译,从而确保能够忠实原作,因此译者自身的理解能力对译文质量有着明显的影响作用。比如说众所周知在《论语》当中以“仁”为核心,不仅其出现次数最多,而且“仁”字具有非常深刻广泛的语义,在英文当中几乎找不到能够与之完全相对的词。在里雅各的翻译当中,使用benevolence一词对“仁”进行高度概括,而在具体的译文当中,里雅各分别使用perfect virtue、virtuous manners等词翻译“仁”,用以表达出仁当中包含的内在精神价值与审美追求,而这也是在众多《论语》英译本当中对“仁”本身含义最为贴近的翻译。

(二)结合实际翻译情况适当调整原语语篇

鉴于中西方之间确实存在较大差异,特别是《论语》完全使用我国古代文言文的语言表达习惯,因此其中有许多篇章无法通过模仿原语语篇的方式传达出其内在的深层含义与审美价值。因此在翻译美学的指导下,译者需要适当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对原语语篇进行适当调整,在不改变原有语篇语义、意境、意向等内容的前提下完成审美再现。比如说在《论语》当中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赞叹他的弟子颜回,每天只有一竹笼饭一瓢冷水,生活在贫民区中的一件破房子当中,但却能够安于清贫、淡然处之,即使清贫也已经保持顶天立地的气概。在原文的首尾处重复出现“贤哉,回也!”用以生动形象地表达出孔子对颜回强烈的情感,在韦利的译本当中将其翻译成“The Master said,Incomparable indeed was Hui! A handful of rice to eat, a gourdful of water to drink, living in a mean street-others would have found it unendurably depressing, but to Hui’s cheerfulness it made no difference at all. Incomparable indeed was Hui![3]”在保留原文中强烈语气的同时,将“一箪食、一瓢饮”翻译成“A handful of rice to eat, a gourdful of water to drink”,更加生动形象地向读者展现了颜回艰苦的生活条件,进一步彰显其高尚的人格,大大强化了译文的审美效果。而在翻译“小人”一词时,相比于里雅各的the mean man翻译,韦利则使用了the small man进行翻译。前者mean一词虽然能够传递出刻薄、小气之一,但是多局限与性格层面,而small则具体指的是morally mean其中更多凸显的是精神层面和道德层面的小气,因此更加能够将《论语》当中原本的审美信息传递出来,因此也韦利对小人的翻译也成为众多《论语》英译本中的经典与传神之作,但其由于受制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了解,因此也存在一定的误译情况,本文则在此不做详细叙述。

总而言之,《论语》作为我国的文学瑰宝,其在世界文学史上也具有极高的地位。考虑到中国西方之间存在较大的文化差异和语言习惯,因此为了能够将《论语》当中的精髓内容准确无误传达给读者,翻译人员在进行翻译的过程中需要坚持以翻译美学为指导原则,根据具体文本内容选择保留、模仿原语语篇,或是借助其他辅助方式对其进行适当调整,在确保语义、语境等基本内容准确无误的基础之上适当增加《论语》当中的审美信息,以便读者能够更好地感悟和理解《论语》同时有效加强自身的审美体验。

参考文献:

[1]李杰.接受翻译美学视角下《论语》两个英译本对比研究[D].四川师范大学,2016.

[2]叶桦,赵静怡. 典籍文本中美学层面的损失与补偿――兼评《论语》英译的补偿技巧[J].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15,06:84-89.

[3]钟仕伦,徐艳丽. 基于翻译美学下的《论语》研究分析[J].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05:38-46.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2

论文摘要:文学翻译并不是简单地将一种语言文字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文字的过程,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和审美活动。本文研究了西方翻译美学的理论内涵、发展过程,并分析了由于历史、社会原因造成的中西思想在表现和内涵上的差异以及中国译论美学思想的主要内容,进而指出未来中国译论美学的发展方向。本文对于研究翻译美学尤其是西方翻译美学的内涵,以及中国译论美学的发展方向具有积极的探索意义。

一 引言

文学翻译并不是简单地将一种语言文字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文字的过程,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和一种审美的活动。一个好的译者一定有很深的美学理论基础,因为一部好的翻译作品必须忠实地反映原作品所表达的思想,还用使用翻译后的语言准确、完整、美丽地表达了这一思想。所以,翻译美学的研究内容主要是不同国家不同时期的文化、思想、语言等因素。

由于社会历史背景的不同、文化沉淀的差异以及思维方式的不同,中国美学和西方美学呈现出迥然不同的发展轨迹和面貌。西方美学更多地是采用哲学的思想和逻辑推理的方式阐述美学问题,而中国美学在表达这一问题时更多地是采用直觉和感悟的生活方式。所以,中西美学差异迥然。

二 翻译美学的发展

作为同属美学分支学科的文艺美学和翻译美学,文艺美学主要是由文艺创作者依靠个人审美观点、思想修养去感受生活并把感悟生活中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并通过文艺特有的艺术形式表达出来,引起听众和观众的共鸣。而文艺美学是研究文艺创作者在其作品中塑造美感规律的科学。美学是由多个环节组成的一个复杂、有内涵的学科,而文艺美学是其中关键的一个环节。美学研究的主要是审美的一般规律,包括审美意识、审美对象、审美关系、审美活动和审美艺术等内容。审美的逻辑起点是美的本质,逻辑终点是由美和审美相统一的典型的艺术形态。文艺美学则是以艺术形态即美的逻辑终点作为自己的逻辑起点。艺术在美学中是作为审美关系集中体现来研究的,是为了把美和审美的本质和规律更充分、更鲜明地展现出来。由此可见,美学为文艺美学提供了美学基础理论和原则,二者是一般与具体的关系,文艺美学是美学的一个分支,它提供理论和实践研究的具体素材。

作为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翻译美学从文艺美学引申了许多理论资源来表达翻译这门再现的艺术从而再现不同文化、不同语言的原作美感规律。简言之,翻译美学研究的内容是如何把一种语言作品的思想和内容更完整、更和谐地翻译成另一种语言作品。翻译美学的研究对象是翻译中的审美主体(译者、读者)、审美客体(原文、译文)、翻译中的审美判断、翻译中的审美活动、审美欣赏、审美标准以及翻译过程中富有创造性的审美再现,等等。翻译美学问题的许多概念都是来源于中国文艺理论和文艺美学,立足于中国自身的文艺美学理论资源。同时,我们无论是在进行理论研究的时候,还是在具体翻译工作的时候,同样应该学习和引入西方的翻译美学理论,采用了“中西并用,以中为主”的原则,将翻译美学的科学性和艺术性进行较好地融合。

三 西方翻译美学的发展历程

美学最初只是哲学的一个分支,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从古至今许多伟大的美学家也同时是伟大的哲学家。众所周知,哲学起源于德国,所以德国美学在很长一个时期一直处于世界的领先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德国的战败和美国的崛起,美学中心逐渐转移到美国。

翻译美学是翻译和美学的边缘学科,这是因为对翻译美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学这一领域,尤其是诗歌的翻译美学。其实美学翻译的实质就是要克服语言、文化以及思维上的差异,让全人类能够共享不同民族所创造的精神财富,从这个角度来看,不管是直译还是意译,翻译本身就是艺术创造的一个过程或是艺术的再生,有其自身的社会意义和美学价值。

西方的翻译理论都有哲学的思想,而这也是美学的起源思想。泰特勒(A.F.Tyler)在著名的“翻译之原则”中阐述了他对翻译美学的理解。他认为一部优秀的翻译作品应该做到三点:首先,译作必须能够忠实保留原著的全部优点;其次,译作应该能够还原原作的全部推理;最后,译作应该能够表达原作全部的美。而19世纪的译论家阿诺德主张翻译诗歌的精髓在于翻译者对作品中所表达的“真理”的审美感悟,并把这种感悟用流畅、令人惬意的文字表述出来,避免为了追求诗歌的形式而矫揉造作的修饰。在西方早期的翻译理论中,都把哲学中的美学思想作为主要的理论支撑。费尔迪南认为,语音是最能体现文学作品中的审美因素的。而语音的审美效果并不是体现在声音本身,而是体现在韵律和节奏上,从而使得这个句子中的词汇区别于其他句子中的词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不同的语音在朗读同样的作品时,能够表达同样的情感。英语主要依靠音势即重音节和轻音节的交替形成韵律,这种语音的审美效果在英诗中体现得最为充分。

可以说直到今天,西方的美学仍然有很深的哲学内涵,所以西方的美学家在研究翻译理论时都首先从哲学的角度出发,用哲学的思想表述对美的理解和感悟。这种表述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托马斯·亚昆那一直到康德和黑格尔,再到今天的研究者都是如此。由此可见,同时代的美学思潮深深影响着同一个时代下的翻译理论。

四 中国传统译论美学思想

1898年,严复提出了“信达雅”的翻译主旨一直是中国译论美学的中心思想,其影响深远,直至今天无人能出其右。“信”指意义忠于原味,即译文要准确、不歪曲、不遗漏、也不要随意增减的意思;“达”指不拘泥于原文形式,译文顺畅清晰;“雅”则指译文选词要恰当、生动、形象,追求文章本身的古雅、简明优雅。“信达雅”三个字道出了翻译的本质,点出了翻译的精髓,涵盖了原文、作者、译者、译文、读者之间的种种关系。相比国外长篇累牍的理论阐述,“信达雅”这三个字囊括了翻译美学的几乎全部内容,充分体现出了汉语的简洁美、凝炼美、模糊美。诚如罗新璋所说:“信达雅说,百年不衰,或许因其高度概括,妙在含糊,能推移而会通,阐扬以适今。思无定契,理有恒存;相信只要中国还有翻译,总还会有人念‘三字经’!”如果要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达中国传统译论的美学思想,那就是至今仍在指导中国译论发展方向的“信达雅”。

中国传统译论的诞生伊始只是传统美学和古典文学的一支,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重视,后来随着各民族的文化交流促进了这一学科的不断丰满和完善,并最后形成了一门新兴的学科——翻译学。如果用一条线来总结概括中国传统译论的发展路线那就是“案本—求信—神似—化境”。传统翻译美学在立论和论证上都采用了文艺美学的方法,重直感印象,不强调形式论证和结构分析;重经验,不强调对客观的语言规范的研究。传统翻译美学与传统的风格学一样,倾向于使用印象性术语,如“直质”、“婉丽”、“清雅”等等,更加注重对意象内涵的表达。纵观中国传统译论中的美学思想,其深受中国古典美学思想的影响,从古代佛经翻译的“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到后来作为译论美学典范的“信达雅”,始终没有超出古典美学的范畴。中国的古典美学是建立在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广泛的社会形态基础之上的,涵盖了政治、宗教、哲学、伦理、艺术等内容,是中国悠久历史背景下人们思想的高度概括,反映出了中国五千年历史下人们思想状况的发展。这种美学思想也影响了中国传统译论中的美学思想,即在译论中更多讲究意会、不尚言传,强调直观的感悟和心灵感受,将对原文的理解和领会意兴抒发出来,而不注重缺乏科学的严密性和客观写实性。与其说这是中国传统译论的缺点,不如说是中国传统译论的特色,因为它真实地向我们展现了中国古典美学的思想。

五 未来中国译论美学的研究与发展方向

不可否认,无论是中国译论还是西方译论,美学已经逐渐成为翻译理论中的重要特色和亮点。而作为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我国的译论美学既有其不成熟的一面,还存在一些问题,但我们应该积极地看待这些问题,因为译论美学确实有助于我国翻译理论在世界范围内的推广与发展。译论美学发展到今天并且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自然有其自身的发展动力和外界的发展需求。即使在中国传统的翻译理论研究中,我们同样可以发现哲学和美学的各种形态的交织,美学和哲学联姻有其历史背景和文化层次的缘由。我国的翻译理论也同样深受我国古典美学的影响,这与西方翻译理论的发展历程极为相似。本文认为中国未来译论美学将会沿着下面几个方向发展。

1 翻译标准

和西方的翻译学相比,我国的翻译学理论研究起步较晚,虽然经过许多翻译工作者的共同努力,初步形成了我国翻译自身特有的翻译特色和理论基础,但总体来看,我国翻译尤其是在译论美学的要求上缺乏规范和标准。所以,我国译论美学发展的一个主要目标将是研究制定更加规范的译论美学标准,这样既可以量化翻译工作,更有益于这门学科的学习和传承。

2 翻译境界

我国的翻译境界问题一直以来是只是停留在学者的口传心授,并没有作为翻译的一个要求和方向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本文认为翻译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译论美学的最高境界是在意境上和传神上的融合。当我们读一种翻译作品时,并没有感觉是读一种外国著作,而好像是在读一本本国的优秀作品的一些创新的思想,这就是译论美学的境界。

3 翻译风格

我国的翻译理论研究时间较短,虽然很多学者在进行积极的探索,但还没有形成成熟的翻译风格。我国的翻译总体风格是忠实有余、审美不足。我们只是把国外作品的内容完整地表达出来,但里面的美学精神并没有进行提炼。在以后的译论美学的发展中,翻译风格的问题将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研究,并逐渐形成具有我国特色的译论美学风格。

4 译论美学国际化

文化的交流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更推动了这种交流。译论美学作为世界的一个迅速发展的新兴学科,已经融入到世界文化交流的体系中去。通过译论美学的交流,各国的文化可以更好地互相了解、互相学习,而这种了解和学习反过来又可以更好地促进译论美学的发展。因此,我国的译论美学必须积极地融入到世界译论美学的体系中去。我国的译论美学需要更多地了解国外的美学思想,同时还需要国外更多的翻译研究者了解我国的译论美学的思想。这种国际化的交流是双赢的,正如翻译的最终目的是使得一个国家的人民更好地了解另一个国家的文化和历史一样,译论美学的国际化既是译论美学的发展趋势,更是我们了解世界并让世界了解我们的有效途径。在以后的翻译工作中,我们应该积极地把我们的译论美学展现在世界面前。

六 结语

翻译本身就是一种创造,一种审美。翻译史上任何一部优秀的作品无不是翻译工作者伟大的创造和对美的完美展示,是用一种文化和思维对另一种文化和思维的诠释和致敬。译论美学是把这种创造和审美进行理性地分析和研究,从而使这门能够促进各民族文化交流的学科能够更好地传承下去。通过研究英美的翻译理论,尤其在译论美学方面的理论,我们可以更加深刻地理解翻译中美学思想的运用方式,并用这种思想更好地指导我们的翻译工作,更重要的是研究西方译论美学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了解另一种文化的过程,通过这种过程,可以更好地把我们的文化和世界其他民族的文化进行很好地融合和交流,从而推动世界的不断发展。

翻译是一种创造、一种审美,我们需要不断地学习,从而创造出更多的代表不同民族文化的美的作品。

参考文献

[1] 崔溶澈:《试论〈红楼梦〉的外文翻译——文化差异与韩文翻译》,《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6期。

[2] 朱瑞君、韩江洪:《试论翻译的自由性》,《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

[3] 郭辉:《外国文学双语教学与译本的使用》,《中国校外教育》,2010年第S2期。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3

论文关键词:古代文学;政教之论;审美原则;维面;阐说

政教批评是我国古代文学的基本批评观念与批评理论之一。它是指在开展文学批评时,批评主体从儒家教化及其审美原则的角度对作家作品所进行的理论批评。在我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政教批评有其源远流长的承传发展线索,从一个视角映现出古代文学理论批评的特色,具有独特的观照意义。本文对我国古代文学批评中的政教审美原则论予以考察。

一、诗歌理论批评对政教审美原则论的阐说

我国古典诗学的政教审美原则论发端于春秋时期。孔子是最早提出中和审美原则的理论家,其《论语·八佾》云:“《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孔子从儒家中庸思想原则出发,认为《关雎》一诗在艺术表现上秉持了适度把握的原则,具有哀乐相谐的中和之美。其《论语·子路》又云;“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孔子对中和的原则从理论上予以阐说,他将士人中偏于两极之人称为“狂者”和“狷者”,认为他们的言行都是不合中和之旨的,是与一般人的行为准则所不合的。左丘明《左传·昭公三十一年》云:“《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左丘明推扬《春秋》在表现方式上微婉合度,含蓄而深寓旨意,认为它较好地起到了劝善惩恶的社会功能。孔子、左丘明对微婉合度的中和原则的倡导与论说,成为后世文学政教审美原则论之滥觞。

汉魏六朝时期,是我国古典诗学政教审美原则论进一步凸显的时期。此时,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的论说主要体现在司马迁、扬雄、《毛诗序》作者、刘勰等人的论说中。司马迁《史记·屈原传》云:“《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习舾司马迁承继孔子以来的中和审美原则论,论断《诗经》的主要篇什合乎中和之旨,他一反时人对屈原《离骚》露才扬己的指责,认为《离骚》怨而不露,诽而不乱,是合乎儒家中庸思想原则的。之后,扬雄《法言》提出:。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晚年的扬雄对自己早年致力于创作大赋深表后悔,他曾道。雕虫小技壮夫不为”,扬雄在经过创作的长时间历练和反思后,他晚年崇尚华丽而合乎典则的。诗人之赋”,对过度渲染、一味追求夸饰的。辞人之赋”不以为然,体现出自觉地以中和审美原则指导文学创作的自律性。南朝时,刘勰《文心雕龙》多方面论说到文学批评的政教审美原则。如:《宗经》篇云:。《诗》主言志,诂训同《书》,摘风裁兴,藻辞谲喻,温柔在诵,故最附深衷矣。”刘勰将温柔敦厚视为诗歌言说人的心志最本质的风格特征与审美要求,他界定具有。温柔”审美特质的作品是最容易感人至深的。《明诗》篇又云:。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刘勰进一步强调诗歌要温柔敦厚、持人情性,他将孔子等人以来所倡导的中和批评准则倡扬了开来。

唐代,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的阐说主要体现在孔颖达、刘蛲、徐衍等人的言论中。孔颖达《礼记·经解》云:。温谓颜色温润,柔谓情性和柔。《诗》依违讽谏,不指切事情;故云温柔敦厚是《诗》教也。”ZS]船孔颖达进一步提出。诗教”的论题。他认为,《诗》、《书》等作为。六艺”各有所教,其教化也各有特点,其中,诗教乃。六艺”教化之首,在发挥教化功能中具有突出的作用和地位。孔颖达将。诗教”的最基本精神与特征概括为。温柔敦厚”,这从内在质性上对诗教的本质予以了界定,从此,汉代以来人们所常言的。温柔敦厚”作为诗教的核心观念之一,一直影响到历代文论家对作家作品的批评。孔颖达对。温柔敦厚”作为《诗》教之义的解说,在古典诗学政教之论史上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之后,刘蛲《取士先德行而后才艺疏》云:。昔之采诗,以观风俗。咏《卷耳》则忠臣善,诵《蓼莪》而孝子悲。温良敦厚,诗教也。岂主于淫文哉!

刘蛲和孔颖达一样,也肯定。温良敦厚”是诗教的基本特征他明确反对过度的、违背中和原则的。淫文”。晚唐,徐衍《风骚要式》云,。美颂不可情奢,情奢则轻浮见矣;讽刺不可怒张,怒张则筋骨露矣。”针对。美颂”容易辞不符实的状况徐衍强调要反对过于感情用事,避免轻浮不实;针对“讽刺”容易直露的情况,他又提出反对一味叫嚣怒张的做法,认为这容易使诗作筋骨尽露,缺少感人的意味。

宋代,邵雍、王安石、魏泰、黄庭坚、韩驹等人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都有所论说,他们将政教审美原则较广泛地推扬了开来。邵雍《答傅钦之》对诗歌的审美表现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即。恶则哀之,哀而不伤;善则乐之,乐而不淫,邵雍将孔子以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话题具体联系善恶观念阐说发挥了开来。王安石《诗义序》提出了。《诗》上通乎道德,下止于礼义”的论断,对《毛诗序》中的。止乎礼义”之论予以了重倡。魏泰《临汉隐居诗话》强调。诗主优柔感讽,不在逞豪放而致怒张也。"黄庭坚也对中和审美原则予以过阐发,他反对。强谏争于廷,怨仇诟于道,怒邻骂坐之为”(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的创作旨向和路径,认为这是“失诗之旨”的做法,此论从一个侧面道出了诗歌创作要持人性情的主张。韩驹《陵阳室中语》则云:。诗言志,当先正其心志,心志正,则道德仁义之语、高雅淳厚之义自具。三百篇中有美有刺,所谓‘思无邪’也。先具此质,却论工拙。”韩驹较早将诗作的社会功用与创作主体心志的邪正联系起来立论。他提出,要想让诗作具有美刺之义,合乎儒家。思无邪”的原则,首先必须要让创作主体。正其心志”,如果主体惰性淳厚,志向纯正,那么,诗作自然便会呈现出中和的审美特征。

元代,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的阐说主要体现在虞集、傅若金两人的论说中。虞集《郑氏毛诗序》认为诗歌可以。变化”人的。气质,涵养”人的。德性”,。所谓‘温柔敦厚’之教,习与性成,庶几学诗之道也”虞集把。温柔敦厚”的艺术原则放置到了诗歌审美表现的首位。傅若金《诗法正论》云:先生日:夫子删诗,列于六经,谓其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推之从政专对而无不可也。其所关亦大哉!若作者能以‘思无邪’而不堕不动声色奇怪淫靡之失,则固圣人所不弃也。傅若金在孔子所倡。兴观群怨”说的基础上,继续将心思无邪”定位为诗歌思想旨向和艺术表现的准则,其批评观念体现出过度的保守性。傅若金极力主张诗歌创作要有益于教化,要符合以比兴言说的传统,要吻合中和的审美原则,要得情性之正。他在这段不长篇幅的论说中,将儒家诗学政教批评的原则都端了出来。

明代,在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的阐说方面,杨慎,胡震亨、王祚、陈子龙等人对。温柔敦厚”、。发乎情,止乎礼义”的中和审美原则也予以了高标。如:杨慎《选诗外编序》批评魏晋以来不少诗作,。详其旨趣,究其体裁,世代相沿,风流日下。填括音节,渐成律体。盖缘情绮靡之说胜,而温柔敦厚之意荒矣。”胡震亨《唐音癸签》云:。诗家虽刺讥中要带一分含蓄,庶不失忠厚之旨。”“王祚《学诗斋诗记》云:。诗以理情性,是故圣人有优柔敦厚之教焉。求止乎礼义之中而不失其所感之正,情性之道,斯得矣。”陈子龙《皇明诗选序》云:。诗由人心生也,发于哀乐,而止于礼义,故王者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一些诗论家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展开了理论探讨。如:谭浚《说诗序》具体地对中和艺术表现的内涵展开阐说,他认为,诗的最大功用在于养人性情,由养”到“中”,再由“中”到。和”,他批评。躁者肆而不遏,倨者疏而不缩,濡者咩而不谐,杀者竭而不泽,微者匿而不显。此词逐文变,匪所养也”;认为只有。君子”才能够。喜平则无乐,怒平则无恶,思平则无虑,悲平则无怨,恐平则无畏。”谭浚实际上旨在提倡一种不露声色、悲喜深寓的艺术欣赏与感受观,其论显见深受传统儒家思想观念的沾溉与局圃。又:王直《诗辨》认为孔子删诗,。十去其九”,则。其存者必合圣人之度,皆吟咏情性,涵畅道德者也”.其温厚和平之气,皆能感发人之善心者可知矣。王直之论,亦体现出对。温厚和平”创作取向的痴迷。

清代,人们对诗学政教审美原则探讨的内容主要体现在两个维面:一是对温柔敦厚诗教原则的标树;二是从人的性情、品格论说温柔敦厚诗教原则的根源。在第一个维面,冯班、魏禧、徐乾学、田雯、田同之、吴雷发、翁方纲、方薰、潘德舆、何绍基等人作出了论说。如;冯班以“恩无邪”来概括诗歌的思想旨向,其《钝吟杂录》云:“诗者,讽刺之言也,凭理而发,怨诽者不乱,好色者不淫,故日思无邪。”魏漕《魏叔子文集》云:“诗之为道,主于温厚和平,此不恶之谓也;此于礼义,此严之谓也。”徐乾学《十种唐诗选序》云:“诗之为教,主于温柔敦厚,……惟恐稍涉凌厉,有乖温柔敦厚之旨田同之《西圃诗说》云:“不微不婉,径情直发,不可为诗。一览而尽,言外无余,不可为诗。吴雷发《说诗菅蒯》云:“诗须得言外意,其中含蕴无穷,乃合风人之旨。”

翁方纲《渔洋诗髓论》云:“诗者忠孝而已矣,温柔敦厚而已矣,性情之事也。”潘德舆《养一斋诗话》云:“凡作讥讽诗,尤要蕴藉;发露尖颖,皆非诗人敦厚之教。”何绍基《题冯鲁川I小像册论诗》云:“温柔敦厚,诗教也等等。在第二个维面,赵执信、沈德潜、李重华、纪昀、焦循等人则作出了论说。赵执信《沈东田诗集序》云:“诗之教温柔敦厚,盖必人之天性近之,而后沐浴风雅,扬挖比兴,咀其精英而挹其芳润,庶几有得,非苟然也。赵执信论断“温柔敦厚”的诗教是与人的“天性”有着紧密联系的,是人敦厚性情的体现。沈德潜《施觉庵考功诗序》云:“诗之为道也,以微言通讽谕,大要援此譬彼,优游婉顺,无放情竭论,而人裴徊自得于意言之余。《三百》以来,代有升降,旨归则一。惟夫后之为诗者,哀必欲涕,喜必欲狂,豪则放纵,而戚若有亡,粗厉之气胜,而忠厚之道衰。其与诗教日以慎矣。”沈德潜是诗教的忠实提倡者和维护者,他在清代中期统治者崇盛文道的历史背景下,强调诗歌创作要走微言大义之路,“优游婉顺”,以陶冶人的情性为本。他反对非中和的创作路径,认为在对个性的偏扬中温柔敦厚之道会走向衰落,诗教会日渐式微。李重华《贞一斋诗说》云:“今既藉风雅一道,自附立言,则美刺二端,断不得轻易著手。大致陶冶性灵为先,果得性灵和粹,即间有美刺,定能敦厚温柔,不谬古人宗指,否则于已既导欲增悲,于世必指斥招尤,或谀人求悦,取戾自不小也。”纪昀将人品与诗格紧密联系起来加以阐说,认为人品与诗格是成正比的。他认为,李、杜相较,“忠爱悱恻,温柔敦厚”的性情和气质是杜甫让后人广泛接受和推扬的主要原因。焦循《毛诗郑氏笺》云:“夫诗,温柔敦厚者也。不质直言之,而比兴言之;不言理,言情;不务胜人而务感人。自理道之说起,人各挟其是非,以逞其血气,激浊扬清,本非谬戾,而言不本于性情,则听者厌倦。焦循明确将诗的本质属性界定为“温柔敦厚”,他具体从表现方式和艺术内容两方面立论,在表现方式上,强调要以“比兴”言说,委婉曲致,引人回味;在艺术内容上,则肯定“不言理”而“言情”,不追求超过人而追求感动人。

二、词学理论批评对政教审美原则论的阐说

我国古典词学理论批评对政教审美原则论的阐说相对于古典诗学而言数量是很少的,主要体现在清人的一些词学论评中。清代,对词学政教审美原则论予以过阐说的词论家主要有田同之、尤侗、彭孙通、蒋敦复、刘熙载等人。他们主要围绕诗词同道,词的创作旨向要人乎雅正、合于风雅之义来展开其论说。田同之《西圃词说》云:“王元美论词云:‘宁为大雅罪人’予以为不然。文人之才何所不寓,大抵比物流连。寄托居多。《国风》、《雅》、《颂》,同扶名教,即宋玉赋美人亦犹主文谲谏之义,良以端之不得,故长言咏叹,随指以托兴焉。必欲以柳屯田之兰心蕙性,枕言下等言语,不几风雅扫地乎?田同之针对明人王世贞论词所大胆吐露的欲为风雅罪人的言论展开论说。他认为,风雅谲谏在我国古代是具有悠久传统的,《诗经》中的“风”、“雅”、“颂”有功于名教自不必说,就连宋玉这样的才子,也以“美人”之喻托言谲谏之义,较好地将文人之才性与传统政教的要求结合在了一起。

但像柳永这样的词人则创作旨向相反,从创作主体而言,他具有灵心妙舌,但遗憾的是其出语猥俗,不合风雅之义,他将作词之道领向了脱轨风雅的道路。尤侗《序》亦云:“词在季盂之间,虽不多作,要皆合于国风好色、小雅怨诽之致,故予尝谓先生之诗可谓词,词可为曲。尤侗在论评吴伟业词作时,对词作的旨向明确提出了合于风雅之义的要求。此论在我国古代词论史上是较早从正面阐说政教之求的言论。彭孙通彭孙通《旷庵词序》云:“历观古今诸词,其以景语胜者,必芊绵而温丽者也;其以情语胜者,必淫艳而佻巧者也。情景合则婉约而不失之淫,情景离则儇浅而或流于荡,如温、韦、二李、少游、美成诸家,率皆以旅至之景,写哀怨之情,称美一时,流声千载。黄九、柳七,一涉儇薄,犹未免于淳朴变浇风之讥,他尚何论哉!……不知填词之道,以雅正为宗,不能冶淫为诲,譬犹声之有雅正,色之有尹邢,雅俗顿殊,天人自别,政非徒于闺檐巾帼之余,一味儇俏无赖,遂窃窃光草兰苓之目也。”彭孙通从词的创作对情景运用的角度来详细展开论说,认为词与诗一样,也有“以景语胜”和“以情语胜”两种艺术表现的偏重,相对来说,“以情语胜”更容易流于不合风雅之义的艺术表现情态中。同时,词作艺术表现也有情景交融和情景相离两种审美表现的不同情态,相对而言,情景相离容易使词作流于浅俗浮荡的艺术情味中。为此,他将宋代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词人词作划分为了两类,对黄庭坚、柳永词作予以了讥斥。彭孙通最后归结“填词之道”应以“雅正为宗”,在创作旨向的人乎雅正中尽辨“雅”与“俗”的内在本质不同。彭孙通此论体现出深受宋人执着辨分雅俗与贯通雅俗的影响,在古典词学政教审美原则论中是甚具典型意义的。蒋敦复《芬陀利室词话》提出:“词原于诗,即小小咏物,亦贵得风人比兴之旨。唐、五代、宋人词,不甚咏物,南渡诸公有之,皆有寄托。蒋敦复和彭孙通一样,也从正面提出了词作要有“风人比兴”之义的要求,强调要在对事物凡俗和日常生活的吟咏中,体现出深致的寄托。他称扬南宋词人大都能于物有寄,继承发展了我国古代以来的“风人比兴”传统。刘熙载《艺概·词曲概》云:“词莫要于有关系。

张元干仲宗因胡邦衡谪新州,作《贺新郎》送之,坐是除名,然身虽黜而义不可没也。张孝祥安国于建康留守席上赋《六州歌头》,致感重臣罢席。然则词之兴观群怨,岂下于诗哉!”刘熙载也通过例说张元干、张孝祥二人词作,阐说出诗词同道之理和词作艺术表现亦具有“兴”、“观”、“群、“怨”的效果。他在词的创作旨向上是明确持论有丰厚社会现实内涵的。

三、散文理论批评对政教审美原则论的阐说

我国古典散文理论批评对政教审美原则论的阐说是与诗学理论批评紧密相联的,两者相互纽结。从先秦两汉至魏晋南北朝,人们的文学观念由诗文同体到逐渐异途,形成各异的文体批评观念。因此,在这一长段的历史时期中,我国古典散文政教之论并未开拓出多少独立发展的空间,其政教审美原则论是与诗学政教审美原则论交融在一起的。其论说也主要体现在孔子、左丘明、司马迁、扬雄、《毛诗序》作者、刘勰等人的言论中,我们不作复述。

唐代,对散文政教审美原则的阐说主要体现在王通、李华、柳冕、崔元翰等人的言论中。王通在《中说》中对南朝许多有成就的作家如谢灵运、鲍照、江淹、吴筠、谢庄、王融、徐陵、庾信、谢胱、江总等人都指斥其不足,如云:“谢灵运小人哉,其文傲,君子则谨;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君子则典;鲍照、江淹,古之狷者也,其文急以怨;吴筠、孔洼,古之狂者也,其文怪以怒;谢庄、王融,古之纤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古之夸人也,其文诞。”王通推尚的只有颜延之、王俭、任防少数几人,其云:“子谓颜延之、王俭、任防有君子之心焉,其文约以则。”对颜延之等人简约典则的文风表现出倾赏之意。王通之论表现出平和中正的文学趣味,当然也同时体现出了其较为狭隘的文学审美观。之后,李华《赠礼部尚书清河孝公崔沔集序》云:“文章本乎作者而哀乐系乎时。本乎作者,六经之志也。系乎时者,乐文武而哀幽厉也。立身扬言,有国有家,化人成俗,安危存亡,于是乎观之。……夫子之文章,偃商传焉。偃商殁而孔及盂柯作,盖六经之遗也。屈平宋玉哀而伤,靡而不返,六经之道遁矣。”。李华认为,文章的写作因缘来自两个方面:从内在而言,是缘于创作主体的“六经之志”;从外在而言,则是缘于人的思想感情受到外界事物的触动。他批评屈原、宋玉违背了儒家传统的中和艺术表现原则,致使六经之义在他们的创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柳冕《与徐给事论文书》亦云:“盖文有余而质不足则流,才有余而雅不足则荡;流荡不返,使人有淫丽之心,此文之病也。”

柳冕从“文”与“质”、“才”与“雅”这两对对立统一的要素范畴来论说为文的创作取向和风格,他反对骋才逐文的创作追求,认为这会导致文章风格的华靡浮荡,此乃为文之大忌。柳冕在这里实际上从文章风格形成的要素上探讨了如何合乎中和创作旨向的问题。崔元翰《与常州独孤使君书》又云: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4

我不知道现代的学科系统是否也像电脑的界面一样,变幻无穷。有些评论家用“寓言的机器”描述寓言叙述的多向性,把玩着语义。不过,任何一个寓言的界面呈现,极易成为文本的想象游戏。当中世纪但丁的地狱之行进入现代电脑的编码程序中,其途径经过在线数据库,得到的却是一张神秘的魔法般的空间图像。

美术理论,顾名思义,是对美术之理(或曰道)的思考与论述。道,既是规律又是途径,涉及本质问题,是通向形而上的思辨之途——以“道”为题,必然进入哲学的发问与解答。故理论一词,往往追究本质,探讨美术的发生意义以及内容与形式的审美关系,探讨造型艺术自身构成的诸种要素及组合规律。在人文社会学科中,美术理论与美学最易接近,甚至被认为是美学的分支,似乎等同艺术哲学(英文ART就是指视觉的造型艺术,即我们所谓的“美术”)。当人们企图用“艺术哲学”这一学科概念代替“美术理论”时,是否表明他们就是站在哲学的立场研究造型艺术呢?

美学,德文Asthetik,最初叫“感性认识的科学”,(注:此为德国鲍姆加登在MeditationesPhilosophicae(“哲学的沉思”,1735)文中所提出的学科概念,词源来自希腊文αíσCησíS(感觉、知觉);1750年,又著附图一书。1742年,Metaphysica(《形而上学》,第二版)一书亦如是说("scientiasensitivecognoscendi"——感官鉴别的科学),至1757年第4版时,改称“美的科学”。参见[日]竹内敏雄主编《美学百科辞典》,池学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16页。)研究感性认识的规律。“美学”成为一个学科的概念,本身就表明一种学术意向——将一个哲学的认识论问题提升到科学层面上。稍后,康德就反对这种做法,认为将人们的感性判断纳入理性原理之中,并探讨其所谓科学的规则是一种错误的希望,它只能在“先验感性论”中得以保留。(注:康德以“统觉之先验统一”的原理,否认表象在经验直观中的必然联系,而认为“表象之相互关系,实由于直观综合中统觉之必然的统一”。见[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公式译,商务书馆,1960年3月版,第105-106页。)但在20世纪初,康德的意见在东方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那时“科学主义”正风靡东亚,尤其是日本和中国。日人以汉名“美学”对译德文Asthetik,并在1907年以前传入中国。(注:1907年10月创刊的《震旦学报》第1期“美学”栏目,刊载侯毅译的《近世美学》([日]高山林次郎著)。)时至1918年,北京美术学校创办,即在高等部中国画和西洋画两科设置“美学及美术史”公共课程,美术史分设中国绘画史和西洋绘画史,“美学”课程实为美术史学概论,近似美术理论。(注:《北京美术学校学则》(教育部指令,1918年7月5日),教育部总务厅文书科编《教育法规汇编》,1919年5月。参见章咸、张援编《中国近现代艺术教育法规汇编》(1840-1949),教育科学出版社,1997年7月版,第121-127页。)

若回溯中国美术理论的传统,始终未曾进入哲学内部,与其建立系统的联系(哲学或文学理论向美术理论渗透,是单向度的外部关系),更无“科学”一说。古代中国,具备理论形态的造型艺术,主要是画论与书论(雕塑业和建筑业,其理论多在技术规范,尽管亦有审美的文化的诸种意识贯注其中,但未形成自上而下的理论体系)。古代中国的画论与书论自六朝后历代不断,前后相系,是专论,号称“画学”、“书学”,或“画论”、“书论”。以“理论”的性质而言,是密切联系创作实践的一种阐释体系,不是纯粹形而上的思辨体系。因为是阐释,一明源流,二重事理,三言观念,四讲品位,史论评三者共为一个理论整体,且与创作实践形成辩证的互动关系,这是中国古代美术理论的系统定位。

美术学是20世纪初出现的一个新学科概念,意味着“美术”研究将成为一门独立的知识系统。但国人最初使用“美术学”,着眼点却在美术史学。1907年,国粹派的刊物《国粹学报》第26期“美术篇”栏目,发表刘师培的文章《古今画学变迁论》;第30-31期连载刘师培《中国美术学变迁论》(未完稿);第31期还刊登刘师培《论美术援地区而论》一文。(注:参见《国粹学报》第26期(第2年第1号)、第30-31期(第3年第5-6号),上海国粹学报馆,1907年3月4日、6月30日、7月29日。)这是由传统“画学”、“书学”概念转向“美术学”概念之最早例证。刘师培所用“美术学”,就是美术史研究,或称美术史学。这是当时的风气,受西学影响,对各种对象的研究,均以“学”名冠之(含有科学的名义)。所以,刘师培的“美术学”概念,并不是将传统的中国美术理论整体提升到学科层面上,而仅仅将中国美术史作为一门学科独立出来。若认真考究,中国人“理论”的概念弹性很大,可指称某种学问或学说,也可指称某种学科或某一领域相对于实践的知识部分。中国古代的美术理论多归学理研究一类,与创作实践相关。所谓相关,一及创作实践,二级欣赏与批评实践,故其技法原理、创作观念及评判标准等,都在此列。究尽中国画学,古时品评议论及理法文章,均属“理论”。1937年,于安澜将中国古代绘画典籍分三,先后编辑出版《画论丛刊》、《画品丛刊》和《画史丛刊》,其“论”、专指“画法画理”,而欣赏与接受理论,则以“品第鉴别”之类单列。1942年,沈子丞编《历代论画名著汇编》,将理法著作与品评著作一并收入。这是在现代学科意义上,对中国古代绘画理论第一次系统的知识整理。

不过,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作为一门独立的现代学科建制的还是美术史学(在中央美术学院设立美术史系),它基本沿用历史学的学科规范。美术理论因无学科建制,相关研究人员分散在普通高校哲学系、艺术系,或美术学院的理论教研室、美术研究所等单位,——作为纯粹思辨形态的造型艺术理论,往往进入哲学或美学系统;而作为一般造型技艺理论或与本体形态相关的阐释理论,往往以课程的方式出现在专门的美术院校。1978年后,在专业美术院校和艺术研究院设立了“美术历史与理论”的学科名称(简称“美术史论”),至此,美术理论才进入学科建设的门槛。

“美术历史与理论”正式改称“美术学”是1990年的事(这里无意将两者等同,但二者之间的关系尚待讨论),而将“美术学”确定为“二级”或“三级”学科,则到了1992年(注:1990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专业目录调整会议决定,将“美术历史与理论”改称“美术学”,并向全国正式颁布。1992年11月,国家技术监督局《学科代码表》,“美术学”以二级学科的名义出现,包括理论研究和创作研究等下属三级学科,原“美术历史与理论”亦以“美术学(三级学科)名之,但内涵有变。)。二级学科的“美术学”,基本上包含原先术科的“美术”系列,从术科到学科,意味着增强学术含量,全面提升学术品质。原先依附创作实践的美术理论同样提升到“学科”层面,而且和美术史学合并成为三级学科的“美术学”。在二级学科的大系统内,美术理论和创作实践还是一个整体,只是更强调了美术的本体性研究和学科独立性,强调理论和实践的相互促进关系,促使技艺性学科在建制上不断完善。同时,作为三级学科的“美术学”,在概念的内涵上,绝不等同于刘师培时代的“美术学”(注:参见邓福星《关于美术学及其它》,《美术观察》1998年第1期,第55页。),在学术立场上,重新确立了中国美术理论“史论评”三位一体的传统。由此,美术理论亦开始以学科的名义真正进入学术系统,但问题也接踵而来:其学科性质如何?学科规范何在?学术阈场如何界定?

如果说,美术理论进入艺术理论系统或美学系统,还有既成的规范(西方的)可以遵循,但到了“美术学”的新建系统,所有的一切必须重新链接,重新规范,重新定位。

高等院校专业教学课程的设置是学科最明显的标识。在美术学院,除了美术史外,有关的理论课程为艺术概论、透视学、解剖学、色彩学等,均作为专业基础理论的共同课,这种状况几十年不变。作为学科的基本理论,我们主要关注“概论”。早期的《美术概论》,有黄忏华的著述(1927年,参照日人及欧洲人的著作),20世纪50年代则搬用苏联教材(如涅陀希文著的《艺术概论》),事隔二十多年,又出几本国人编写的《艺术概论》,特别是80年代初文化部组织编著的《艺术概论》,几乎是通用教材。直至1994年,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理论教研室才编写出一本《美术概论》。一门学科,如果连“概论”的课程都不完备,还能说些什么?

概论者,一为基本原理的阐述,二是历论的通诠,三是基本范畴的解说,藉此进入历史文本研究。如果我们研究历代的美术理论,关注的不会是概论,而是时论。无论中西,真正能体现彼时彼地他者理论观和价值观的,不在概论而在时论。概论是总结,时论是现状研究,关注时下美术现象,以既定价值标准,审视与评判美术实践之主体与客体及其相互关系。因此,时论既是批评文本,又是历史文本,在历史片断中直接传达创作观念与审美意识。事实上,在美术理论的发展历史中,概论之寂寂与时论之煌煌,对比极为鲜明。无怪乎,中国文学理论史,常冠名以“中国文学批评中”或“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注:参见陈钟凡《中国文学批评史》,1927年版;郭绍虞《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年版(1979年12月新版,名为《中国文学批评史》。);敏泽《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5月版。)。批评,是西方的概念,与中国传统的艺术理论(如文论、画论、乐论等)并不相符。理论不等于批评。若论中国的美术批评,与其说它接近理论,毋宁说它接近品鉴。中国古代的品鉴就是一种时论,是理论最直接的应用与表述,其方式可点评可议论,可指正可判断或褒贬、品第。

二、学科概念

常言,美术理论是一门研究与考察美术活动和美术现象,探求其规律的人文学科,是一个关于美术的知识系统。研究者必须将他对美术现象的感受与体察之经验转化成理智的(intellectual)形式,将它整理成首尾一贯的合理体系,它才能成为一种知识。我国美术理论界目前又有多少首尾一贯的知识系统?

我们可以对美术理论进行整体描述,但总是模糊的。一个成熟的学科,必须要有相对明确的研究对象,要有相对固定的学术规范,在高校还要有相应的教学实体,包括教材。中国的美术理论的学科建设问题,长期以来有教学和研究实体,却无教材无规范(技法理论除外),且研究领域涣散,一直无法走上正常的学科建设轨道。如果检测近20年来我国所有美术理论研究方向的硕士或博士论文,你会得出什么结论?你能看到一个学科的外轮廓么?不可能。众多选题中,既有美学问题研究,也有形式本体问题研究、形态研究、批评研究、心理学研究等,还有一些跨学科的边缘性的研究选题。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边缘地带划出一道清晰的学科界限?或在学科内部建立一道学术底线?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系统性处理,即将现有的各种知识系统化,寻找各个知识系统(小系统,模式块)间的相互链接。链接的情况还得进一步处理,分析其知识导向与基本局性,才有可能在学科图表上显示其内在的与外在的各种关系。

不可否认,理论学科的研究对象比历史学复杂,可是否研究对象自身的复杂性就造成美术理论研究的不确定性?科学研究的意义就是将复杂的问题有序化。一个系统的学科会建立自身的研究基点,确立基本范畴,建构一系列的学科概念。20世纪80年代以来,学界一再提倡美术本体研究,可为什么还是一再徘徊在学科边缘而无法进入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似乎学派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每一学科都存在不同学派不同学说,但都不会影响其学科的整体规范,不会淡化以至解构学科特征,至少在某一时期如此。每一学科也都会出现新兴的交叉学科,都会模糊、淡化甚至重复学科的研究对象,同样也不会改变本学科艺术质。美术理论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个学科概念,却无明确的学科定位和学科规范呢?因为历来中国美术理论就缺乏一个大的系统建构。

当我对自己所接触的知识进行整理时,发现中国历史上所谓“美术理论”,都只是一个个“知识点”,缺乏系统性,没有自己的学科归宿,或者说缺乏一个系统网络接纳这些知识。追求系统知识,并非就是“唯科学主义”。科学,包含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也关系到人文学科(humanities)。显然,美术理论属于人文学科,研究重点在于人的情感、人格尊严及其自我实现的内在需要——注重人的精神性、个体性和审美价值观,是关于美术现象的整体价值评述。但是,美术理论也涉及到人与对象物,人或对象物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需要观察、统计与逻辑推理,这就涉及到“科学”,涉及到观察与理论的关系问题。中国历代的美术理论,几乎都是品评赏鉴,或者说都在某种价值预制的前提下进行的理论评判(即“你能观察到什么,说明你拥有什么样的理论”)。在许多情况下,理论先于观察,有时则交替进行,先发现而后评价(不过是既定理论体系的补充、拓展与完善),一个总结性的评价将现象定性定位,构成知识点,随后便发生转移。以价值观为基点的系统性理论建构,应有一个时间维度。但我们又无法辨别当一个系统理论出现时,是否标志着一个时期的开始抑或完结?譬如,我们该如何评价顾恺之的“形神论”与谢赫的“六法论”?顾恺之是历史的决结,而谢赫是新时期的开端?我以为,无论何者,都只是一个“知识点”的问题,未成体系。理论体系与时期并无绝对的必然的对应关系。一种理论体系可以概括一个时期的实践状况,也可以跨越几个时期,而一个时期也可能出现几个不同的理论体系。我们只能根据理论表述自身的性质决定体系的存在。文化系统比较好确认,它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时间轴和区域空间的标定。美术也一样,作为人类造型的活动和现象,也从属于各个不同的文化系统,而研究这些活动和现象的美术理论,也必须成为一个自在的体系,并在不同体系之间建立对话和交流的关系。

在“美术学”、“美术理论”等学科概念上,中国和日本的学术界有着比较接近的看法。

可以对证以下两个文本:

(1)《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卷中的“美术理论”词条,总定义是:“关于美术实践的科学总结。”后分两种含义:一是广义,泛指史、论、评三者:二是狭义,专指基础理论。以学科的概念论,当属狭义。美术理论学科的研究对象是:所有的美术现象自身(包括创作、欣赏、作品和作者)、美术与社会外部的关系、美术理论自身;其任务是:原理研究、技法研究、史学理论研究等。最后,串讲了中外美术理论的发展源流,比较两者间的形态和功用,结论:“由于美术实践的多元性、多层次性和复杂性,并且总是在不断地发展,所以,美术理论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独尊一说和凝固不变的。”(注:《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第524页。)

(2)日本学者竹内敏雄主编《美学百科辞典》,其“美术学”词条言其概念相当于“艺术学”(德文Kunstwissenschaft,英文Scienceofart,法文Sciencedeart),表示很多含义。德文Kunst指造型艺术,日文无对应词,故以“美术学”相译。——“美术学泛称造型艺术的学问研究”,这是广义,其下属“体系美术学”和“美术史”两种。什么是“体系美术学”?“即研讨一般造型艺术的本质和意义,阐明造型艺术各领域的特征、界限、相互关系等”,且“关于美术史的原理论和方法论及风格论跟体系研究颇有直接联系”(注:[日]竹内敏雄,前引书,第197页。),最后,又特别说明“狭义上则除了美术史,专指体系研究”。

对学科性质,《中国大百科全书》的用语是“科学总结”,竹内敏雄的用语是“学问研究”,均十分小心地避开“科学”或“人文学”的概念。我国美术界在1990年以前没有明确的“美术学”学科定位,日本学者在20世纪初就对应德文Kunstwissenschaft,明确提出“美术学”的学科概念,这概念相等于我国当时的“美术理论”,或者说,作为学科概念,其广义的“美术学”已等于我国现行的三级学科之“美术学”,而狭义的“美术学”,即“体系美术学”等于我国“美术学”下属之“美术理论”学科。

什么是体系美术学?竹内敏雄主编的《美学百科辞典》将其分为两大基本问题:一是“美术是什么?”二是“什么是美术?”前者是哲学的发问,涉及美术本质;后者是在形态学意义上发问,涉及美术本体的基本构成要素、种类划分以及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形态风格。那么,美术理论的研究领域是否就是本质论和形态学?美术理论就是放大了的内容与形式相统一的知识系统?以逻辑推论至此,竹内敏雄的所谓体系美术学,狭义上就是美术基本理论研究,它的注意力不在于把握单个的美术作品,而是整体的美术现象,它的广义,也等同于《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卷》中“美术理论”概念的广义之解。看来,“美术理论”的概念表明亚洲人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希望能以西方的学术规范(主要是西方的哲学规范)统摄东方的美术经验,从而建立一种跨文化的理论研究体系。

三、学科图表

美术理论的知识系统包括基本理论、应用理论与交叉学科三大板块(见下图:美术理论学科图表)。基本理论研究是学科基点,以原理论为核心。所谓“原理论”,即质性研究,规定美术的本质特征及其相关概念,回答“美术是什么”及“什么是美术”这两个最基本问题,由基本命题扩展出相关的概念群及系列范畴——直接以哲学化的思考确立某种艺术观。由原理论直接导向论方法论研究,其任务一是规定美术理论体系的总体建构方式,二是探讨理论的思维法则、研究路向、系统结构法,三是研究美术理论方法自身的历史现象与规律。此外,基本理论还向“学术阈”和“创作阈”延伸,一方面是实践主体的理论,阐述美术活动过程中主体的性质与作用,在人(创作主体、接受主体或批评主体)和作品(理论文本)之间建立一个阐释体系和评价体系;另一方面是历史客体的理论,阐述人类历史中美术作品的发生原理、形态流变及类型性质,在作品(理论文本)和社会(历史语境)之间确认一个意义系统和文化类型。二者直接体现着理论的双重性——以历史性的眼光确认某种文化观,呈现出某种自在的社会性;以主体性的研究确立某种批评观,呈现出某种自为的实践性。显然,美术理论以原理论、实践主体理论和历史客体理论三者构成一个基本理论系统,其学科性质由原理论部分决定。传统学科就在原理论部分建构一元化的结构体系,其内限性强,相对封闭——如果这一部分遭到否定,便会导致整个系统崩溃(如表现论对反映论的否定,价值赋予理论对本质论的否定等等);而现代学科建制依然保持这种大结构框架,但基本理论部分却呈现开放的多向包容的态势,尤其是在本体的质问达到十分激烈的时候,原理论基本模块就会开裂,出现各种不同的学说与流派,重新形成多元组构的基础模态——种非本质论的外化倾向。

美术理论系统的开放性真正体现在外部边缘的两大学科系列:进入创作阈的右向系列为应用学科,进入学术阈的左向系列为交叉学科。二者的研究阈场可增可减,完全是动态的开放的,随着对象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随着区域的转换而变化。按常理,进入学术阈的学科模块其学术性较强,有较大的研究空间;进入创作阈的学科模块其实践性较强,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多受对象制约。应用理论的研究对象也是它的研究目的,即直接针对造型艺术自身的实践,为实践活动提供理论支持。说明性、可操作性和序列规范成为应用理论的研究特点,对象成为纯粹的研究客体,可使用科学的实验的手段,以实证或否证的方法进行研究。交叉学科的范围更为广阔,可变性大,性质最活跃。第一,与传统的人文学科或社会学交叉,如美术史学理论、美术社会学、美术心理学、美术人类学、艺术哲学或造型美学等;第二,与新兴学科交叉,如比较美术学、阐释美术学、发展美术学。另有一些两栖类学科,如美术思潮史、美术理论史、美术批评史等,论学科性质应属于史学系列,但研究对象的属性则在美术理论范畴(未列入学科图表)。交叉学科是学科分化的现象,处在学科外沿,也是学科的前沿,不断对外交换,激励学科发展,开拓学科视野,研究传统学科边界上的“遗漏问题”或传统学科无法包容的“新增问题”。

附图

美术理论学科图表

分析上列图表,可见基本学科模块亦可成为课程模块。众所周知,课程建设是学科建设的基础,是第一步的工作。目前,应用理论和交叉学科两部分的课程容易切入,易于规范,因为有章可循(参照西方既有的学科课程),且又相对独立,有各自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基本理论部分的情形却不相同,在西方也没有权威的或比较完整的美术原理著作。所有关于“艺术原理”的研究都在美学范畴内,研究对象几乎都是西方的造型艺术,极少涉及西亚或东亚地区。比较美术学的研究刚兴起,远未深入,未能阐释人类造型活动最普遍的规律并提出相关的艺术法则(是否存在普遍规律和通行法则,此处暂不讨论)。理论阐释有着很强的针对性,即特定的对象、特定的语境和特定的概念术语所形成的一系列规限性的表达。中国现代的美术理论面对的不仅仅是中国传统的书面创作体系(这是最低限度的说法),而是在中国本土由现代的中国人所进行的种种造型实践活动,或曰,与视觉相关的美术活动(暂且使用“美术”概念,既是约定俗成,亦无更加恰当的词可以取代),其中很大部分属于西学体系,或中西结合的现代实验。以怎样的理论话阐释这种美术现象?如何界定又如何评价?理论依据是什么?基本理论的问题最多最复杂,直接诉求个体的感性经验,一时难以澄清,故也无人问津,或无法问津。

四、学科话语

学科建制是对话语的限制。任何一门学科都有自身的命题,特定的研究对象和特殊的概念系统,通过学术体制确立知识-理解模式。它强调在特殊的语境中讨论理论问题,而不是先验地假定问题的答案,推行非语境化的脱离实践的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

学科概念系统的话语重构,曾流行的两种说法,一是实现中国古论话语的现代转换,二是实现西方现论话语的中国化。在中国,现代美术理论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外来学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传统学科,传统中国或现代西方的学科概念和范畴都同时存在,二者碰撞,自然整合。但是,二者在量上或质上均不对等,交流的势态相差亦大。现在理论学科的系统框架是在西方理论思维模式影响下产生的,话语符号是中国的,言说对象是现代的,文化意识层面还有传统的观念,概念系统的话语方式与系统之间不是绝对的文化对应关系,中国古代的理论话语依然进入。系统是被开发的,话语是灵变的,其准则只在于自身的理论立场和对象的特性表达。

美术的概念与范畴是对美术样式的艺术功能、社会作用及审美规律的一种抽象表达。有关样式的分类、流变及艺术特征的理论,必然形成相应的范畴体系,样式的历史沿革又导致理论范畴的推移变化。在古代中国,就有三次大的变化:一从汉代的“君形”论到六朝的“畅神”论;二从六朝的“形神”论到宋代的“形意”论;三从宋代的“意象”论到明清的“逸兴”论。其中,六朝和宋代是两个转折点,而形神论的核心概念是“畅神”,形意论的核心概念是“意象”主流样式的审美特征转换与概念范畴的推移变化基本一致。问题是到了现代,一方面在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和狭隘的民族意识驱动下,中国历史上所有的概念范畴泛滥成灾,失去了对象性;另一方面在文化激进主义思潮和开放的全球意识下,西方现代艺术中流行的概念范畴也泛滥成灾,同样失去了对象性。或许我们不能单纯地责怪现代中国美术理论的失范与混乱,因为创作实践本身都处在探索实验阶段,无所适从。旧范式被批判,旧理论被质疑,旧概念被颠覆,传统的语境丧失了,在“解构”和“多元”的现代世界中,在文化大批判的时代,我们能否期待一个共通的美术样式及其相应的概念系统?显然不能。因此,中国古代的理论话语是否需要实现所谓的“现代转换”?西方现论话语是否需要实现所谓的“本土化”?其实,这个问题可以简化——对古论话语的重新诠释,就是“现代转换”;在自我意识界面上接受西方的理论话语,在汉字符码上实现意义的重新组接,使之成为当下有效的理论工具,就是“本土化”。任何一次历史文化的转型或外来文化的输入,都存在这种现象。若究深意,在“现代转换”和“本土化”口号的背面,则隐藏着一个“新中心”论,或期待着一个新的话语霸权。本文提出的,“话语重构”,不是要建立威权话语模式,而是在清理(让概念系统进入各自的话语模式)之后,以大系统的链接方式建立一个新秩序,即在社会公共的话语空间实现某种理论定位,并以有序的方式进行对话。

五、学科建设

当代西方最流行的文化研究,不是划定学科界限,而是要建立跨学科的知识探索领域,打破传统学科的封闭性及其狭隘的话语生产方式,促使研究者从“技术知识分子”的角色中走出,提倡关心总体性的、传统的思想家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从而促使理论研究者能够批判性地介入公共的社会政治问题(注:HenryGiroux,DavidShumway,PauiSmith,JamesSosnoski:Theneedforculturalstudies:resistingintellectuaisandoppositionalpublicspheres,参见JessicaMunnsandGitaRajan编:Aculturalstudiesreader:History,Theory,Practice,LondonandNewYork,1995,pp647.)。对中国而言,这种文化研究的知识倾向非常接近中国传统儒家的“文人”品性,即家国政治的学术情结和广泛的人文关怀。但在现代的中国和西方,学术方面的诸种现象都有着相悖逆的发展倾向。比如,人文化倾向与科学化倾向,本质论倾向和非本质论倾向,整体的辩证的与局部的分析的,系统的与非系统的。在造型艺术方面,则写实的与抽象的(暂且使用这一对不甚确切的概念),具象的与意象的,视觉的与观念的等等,几乎都是逆向发展。学科的建设和发展是否也存在着逆向现象?建立专门的知识领域,厘清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型,是现代中国学科建设的基本任务。对于自然科学和一般的社会科学而言,一向如此(现今,亦开始将目光投向边缘地带,注意跨学科的研究,甚至跨越科学和艺术的边界);而中国的人文学科,尤其是艺术学科,却明显规范不足(中国学术界“史论结合”的传统就是一种文化研究的态度)。

美术理论研究要不要提倡文化研究?或曰,是否消解学科边界,进入跨学科的文化研究(注:S·霍尔指出,文化研究是由多种形构组成的系统,拥有多种话语(在福柯的意义上,文化研究是一种话语的建构),具备一系列不同的方法与理论立场,且所有立场都处在争论中。参见StuartHailCulturalStudiesandIt’sTheoreticalLebacies,见L.Grossberg等编:CulturalStudies,Routledge,1992.pp.278.)状态?对照上述的学科图表,“交叉学科”部分就是跨学科的研究。新时期以来,中国美术理论界著述最多的,在交叉学科不在基本理论。在论文撰著方面,活跃的也是“边缘性研究”,这已成为现时存在的普遍状态。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5

1中国近现代翻译美学研究回顾

任何事物必须依托传承才能够取得存续和发展,翻译美学也不例外,传统译论为现代崭新的翻译美学成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从最初的佛经翻译起,经数代翻译大师通过翻译实践检验和完善,翻译美学研究逐渐从散论式的翻译原则或标准发展到今天的较系统科学的综合研究。

1.1严复“信达雅”说为代表的近代翻译美学研究散论在回顾我国翻译理论研究的发展历程时,我们不难发现,严复提出的“信、达、雅”说一百多年来一直对我国的翻译理论研究和翻译实践起着重要指导作用,并且直至今天还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沈苏儒说严氏提出三字说,未作系统、深入、全面的阐释,后人沿用至今,赋之以新义,并未超过它。罗新璋更是肯定了严复的翻译思想在中国翻译理论史中的地位:承上启下,继往开来。严复三字说其中的“雅”原则也暗示了翻译与文艺美学的密切关系;尽管“雅”原则在严复提出后备受争议,或褒或贬,但其却在一百多年来对翻译美学的建设和发展多次起到了推波助澜的重要作用。但凡其后,每逢论及翻译美学或翻译美则必提严复的“雅”原则。严复生于1854年,卒于1921年,是中国近代有名的思想家和翻译家,他提倡用西方先进思想拯救当时没落的晚清王朝。1897年严复陆续翻译了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的名著5天演论6,并于1898年正式出版,在当时社会引起巨大反响,尤其是他首创的“物竞天择”和“优胜劣汰”二词意义深刻,流传至今,激发人们在逆境中奋力拼搏。在该部译著的5译例言6中,严复提出了“信达雅”说。他开宗明义: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尤不译也,则达尚焉。故信达而外,求其尔雅,此不仅期以行远已耳。实则精理微言,用汉以前字法、句法,则为达易;用近世利俗文字,则求达难。[6]在此,“信”是指译文要忠实于原文,“达”是指语句通顺畅达,“雅”则是指用词尔雅再现先秦古韵之美。严复的“信达雅”说对我国以前的翻译研究是一个很好的总结,同时也标志着其译论在中国引起深刻影响及相关论战的开始。正如罗新璋先生所说:“信达雅说,百年不衰;或许因其高度概况,妙在含糊,能推移而会通,阐扬以适今。思无定契,理有恒存;相信只要中国还有翻译,总还会有人念-三字经.!”[7]随着我国翻译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诸多学者对严复的“信雅达”说也是褒贬不一,或否定,或赞同,或扬弃,尤其是“雅”备受诟病。对此说持否定态度的学者如瞿秋白,他说:“严几道的翻译,不用说了。他是:译须信达雅,文必夏殷商。其实,他是用一个-雅.字打消了-信.和-达.。,,古文的文言怎样能够译得-信.,对于现在的将来的大众读者,怎么能够-达.!”这其实刚好把严复的原意倒了过来,严复不但没有想用“雅”来打消“达”和“信”,相反来说,他用“雅”来追求“达”,从而又得到“信”。瞿秋白的错误在于把自己的政治标准(代表2”世纪3”年代面对知识水平较低的普罗大众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强加在严复身上。[8]对于严复的学说受到的片面理解,王佐良先生认为“但他又认识到这些书对于那些仍在中古的梦乡里酣睡的人是多么难以下咽的苦药,因此他在上面涂了糖衣,这糖衣就是士大夫们所心折的汉以前的古雅文体。雅,乃是严复的招徕术。”[9]可见,严复用“雅”目的是出于当时的时代政治因素所迫,用“汉以前字法、句法”引起封闭守旧的士大夫的注意,使其维新变革的思想容易被这些士大夫所接受。

对此说持赞同态度的学者如郭沫若、叶君健、季羡林、沈苏儒、罗新璋等。另外,还有一些学者在严复理论基础之上发展了自己的译论观点,如1933年林语堂的“忠实、通顺、美”,后来许渊冲提出的翻译即“美化之艺术”及张今的“真、善、美”等。常乃慰1948年看出信达雅在文学翻译中的因果关系:由信而求达,由达而至雅;雅是风格的完成,信是创作的基础。达是表现的过程,是由信至雅的桥梁。1954年郭沫若认为信达雅很重要,也很完备。同年,马列编译局提出对信达雅的理解:信是忠实的传达,达是正确通顺的表达,雅是达的进一步发展。郭沫若在给5俄文教学6编剧部回信说,原则上严复的信达雅是必备的条件,同时强调了文体的重要性,于文学作品,信达之外,愈雅愈好,雅取“文学价值或艺术价值比较高”之意;于科技作品,信达即可,三者皆备,当然更好。1982年王佐良在分析严译的时代因素之后,指出严复的信与雅紧密相连,雅不是美化,是一种努力,严氏要传达一种比词、句的简单含义更高更精微的东西:原作者的心智特点,原作的精神光泽,“雅,乃是严复的招徕术”。其翻译实践是全力争取读者的实践,信是为读者准确传达原作内容,达是尽量采用读者见习的表达式,雅是艺术地再现和加强原作风格特色来吸引之。许均敬称严复为中国近代“译学”之父,并总结出严复翻译思想与学说产生深远影响的原因,大致有三:从直觉到自觉到自律;从译技到译艺到译道;从经验到理性到科学。纵观严复“信达雅”说及围绕其引发的诸多论证和论战,无论褒贬,我们都要客观地承认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译论的发展,丰富了翻译美学的内涵和外延。

1.2现代翻译美学的系统性研究现代翻译美学研究的最大特点就是一改以往的抽象、玄虚的散论式论证,趋向于具体的、严谨的、科学的、系统地从宏观到微观的翻译美学研究。现代译论者更多偏重于翻译中的审美客体、审美主体,翻译过程中的审美活动、审美判断、审美欣赏、审美标准以及译者的审美再现能力培养等方面的研究;同时,除考虑语言学对翻译美学的影响因素外,还引进了西方当代不同流派的美学理论如接受美学、格式塔心理美学等理论来充实中国的翻译美学思想研究。1993年傅仲选撰写的5实用翻译美学6是我国最早系统研究翻译美学的专著。该书编写的初衷是,运用美学和现代语言学的基本原理,研究和探讨语际转换中的美学问题,帮助读者了解翻译审美活动的一般规律,提高解决语际转换中碰到的具体问题的能力和对译文的审美鉴别力。[该书以现代语言学为基础,对翻译过程中的审美客体和主体、审美活动及审美再现进行了细致阐述,为后来的系统性研究奠定了较好的参照模式。1995年刘宓庆撰写了5翻译美学导论6,在台湾出版发行,并于2””5年经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在中国大陆成功出版发行。该书的立意是“用美学的基本理论和结构框架来阐释翻译的机制和功能”。[1]xvii该书系“导论”概述性质,共分九章,用现代美学的基本原理透视了翻译的运作机制,构建了现代翻译美学的基本框架,讨论了翻译的科学性、艺术性、审美客体、审美主体及审美意识诸问题,提出了翻译不同文体的审美标准和对策,对翻译实践亦有指导意义。该书在大陆及港澳台地区引起了很大关注,在中国将翻译美学思想研究推上了一个崭新的高度。2””5年毛荣贵撰写了5翻译美学6,该书主要从美学理论角度对翻译活动的主体和客体以及主客体互动性诸种特征进行了细致分析和深入探讨。全书脉络清晰、主旨突出、注重实践、译例典型、分析精细、概况全面。作者在理论上吸收了中西方美学思想中的核心成分,结合修辞学和文体学的部分内容,融合西方阐释学、接受美学及格式塔理论,将宏观理论认识和微观分析紧密结合起来,不仅体现出翻译美学研究的理论特色和内涵,而且拓展了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的空间。

2对近现代翻译美学研究的反思

中国翻译美学研究历经近现代一百多年的发展已日臻完善和成熟,其理论基础更加坚实,研究方法也更加科学、系统。但是,我们对待翻译美学研究亦需要注意以下问题:第一,用历史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前人的研究成果,切忌以点带面、以偏概全。不再像以往看待严复“信达雅”说那样用狭隘的眼光去看待其他的翻译美学论断,而应历史辩证地研究分析问题。第二,延展翻译美学的研究环节,考虑译文读者的审美感受。过去的翻译美学研究主要倾向于原文-译者-译文,大多忽略了译文读者的审美感受和反映,在这方面的研究应该得到加强和重视,应该反映在原文-译者-译文-读者。第三,避免“一边倒”的思维定势,丰富翻译美学研究内涵。翻译美学并非仅限于研究美词、美句和美文,“丑”的言辞和篇章也应在研究范围之内。诚然,在文学创作中,描写美的崇高的事物可以引起读者的美感,正确地描写丑的卑下事物同样也可以引起读者的美感。文学作品中美的形态是多种多样的,美、丑、崇高、和谐、悲、喜、幽默、滑稽、怪等都是艺术美的范畴,它们都能给读者以美的享受。[11]翻译要忠实于原文的风格,翻译美学研究也要把针对“丑”译的研究纳入范畴,在翻译和翻译研究中体现这种艺术辩证法。

3结语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6

一、文艺美学在当代的最新发展状况

2001年5月10日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百所重点研究基地“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正式成立,同时还召开了“文艺美学学科建设与发展”研讨会。教育部有关人员和来自全国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出席了这次会议。与会专家学者们回顾了文艺美学20年的成就与贡献,进一步明确了文艺美学作为独立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基本问题以及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区别与联系。在此基础上,不少专家提出应该突出问题意识,将文艺活动过程中的具体问题作为研究重点,在文艺美学这一研究范式下切实推进中国学术事业的健康发展。国家教育部门把文艺美学作为学科,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设立专门的研究中心,对于文艺美学这样一门新兴学科而言,它可以说是具有历史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件。这不仅是因为中国第一个以“文艺美学”命名的部级研究机构被隆重推向新世纪的学术前台,标志着文艺美学的学科合法性身份终于得到了国家教学与科研权威机构的正式确认。更重要的是,以这个“研究中心”的成立为契机的一系列站在学术前沿的讨论、总结和反思必将把文艺美学研究推向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文艺美学”这一概念,最早见于20世纪70年代台湾学者王梦鸥的一本《文艺美学》,但该书只停留在对中外著名的美学思想和文艺思想的评介层面,而没有对“文艺美学”的名称、学科性质、对象、内容、方法等等作相应的界定和论述。作者原本也无意于创立和建构“文艺美学”这样一门独立学科。自觉地为“文艺美学”命名、并有意识地建构“文艺美学”这一独立学科的,是以胡经之为代表的一批大陆学者。

1980年春,在昆明召开的全国首届美学学会上,胡经之首次正式提出“文艺美学”概念。1982年,他在《文艺美学及其他》一文中指出:“文艺学和美学的深入发展,促使一门交错于两者之间的新的学科出现了,我们姑且称它为文艺美学。”1986年5月,山东大学中文系等六家学术单位在山东泰安发起召开首届全国文艺美学讨论会,围绕文艺美学的研究对象和范围等问题展开深入讨论。此后,围绕文艺美学学科出版了一系列专著,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在学术界特别是在文艺学和美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如今,文艺美学这一具有原创意义的学科已经经历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20多年来,文艺美学学科由概念的提出到学科定位的长期论争,给美学界和文艺学界众多密切关注学科发展的学者带来过许多欣喜和忧虑,并几度成为学术研究的热点和亮点。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文艺美学的著述数量逐年攀升,研究队伍不断扩大,理论空间迅速拓展,学科内涵日趋丰富,在科研和教学等多个领域同时取得了一系列喜人的成绩。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主任曾繁仁的《中国文艺美学学科的产生及其发展》一文有比较详尽的描述。曾繁仁认为:“文艺美学学科产生在新时期中国思想文化的土壤之上,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它运用比较综合的方法,吸取古今中外各个学科的长处,力求做到哲学与美学、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中国与外国、古代与当代、人文与科学的有机统一。这一学科的发展是挣脱传统的主客二元对立的旧的认识论束缚的需要,也是我国新时期学术研究中冲破旧的僵化理论紧箍的重要成果;是中国美学在新时期发扬光大与现实艺术发展的需要,也是学科自身的一种内在要求。”[2]

的确,文艺美学学科的建立和发展,是新老几代专家和学者们多年努力的结果。在众多体现文艺美学研究不平凡的研究实绩的成果中,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在我们描述当下文艺美学学术动态和研究概貌时是不容忽略的:

第二,初步明确了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经过多年的理论上的探索与论争、学科上的比较与借鉴、教学方面的改革与创新,文艺美学作为独立的学科,终于得到了教育体制的权威确认,但是,有关“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的讨论却没有也不可能出现一个被某种权威机构确认的定与一尊的“说法”,因此,对这个问题的探索和论争仍将继续下去。大多数学者认为,文艺美学是在“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交叉、重叠的结合部产生的一门新学科,“是文艺学和美学相结合的产物”,它把传统美学中处于次要位置的文艺提到中心位置,加强了文学和艺术的审美特性和审美规律的研究。文艺美学与传统的文艺学不同,它放弃了对文学艺术意识形态意义无休止的刨根问底,淡化了传统文艺学的政治功利色彩,而注重从文本、创作与接受的不同层面及文艺的历史发展过程,揭示文学艺术内在的审美规律。可以说,“文艺美学”并不是“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的简单相加,而是以此两大学科为基础的融合众多学科相关因素而综合创新的一门新兴独立学科。

在某些学者看来,从美学的角度来考察文学艺术成了文艺美学解决一系列重要学术问题的基本途径。例如,胡经之在《文艺美学的反思》一文中提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文学艺术,这不是缩小了而是扩大了文艺学的视野。更重要的是,这为文学艺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古典文艺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重在整体感悟,轻于分析解剖,难作理性把握。西方美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则善于条分缕析,抽象推理。中国的古典文艺学应该吸取西方美学之长,从中国的艺术实践出发,由感性具体上升为知性抽象;然而,不能仅仅停留于此,还得由知性抽象上升为理性具体,回返到艺术实践,从而在更高阶段上把握艺术活动的整体。这正是中国文艺学走向现代化,建设当代文艺学的必由之路。”[3]但是,也有人认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交叉性决定了文艺美学与某些传统的美学理论和文艺理论在对象、内容甚至体系架构上的某些一致性或重复性,同时也决定了这一新兴学科在学科生成和理论生长中的综合性。以学科交叉为基础,在研究对象、理论内容、研究方法等方面走综合创新之路,将是文艺美学学科发展的契机和优势所在。[4]

第二,有关文艺美学的文章和专著纷纷问世,学术资源的开发和学术成果的积累已具相当的规模。某些文艺美学的学术专著竟然能够一版再版,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这门新兴学科拥有广泛的关注者,具有很大的学科发展潜力,已经产生了相当广泛的社会影响。例如,20世纪80年代初期,由胡经之等编辑并且由许多十分活跃的学者撰写、包含不少文艺美学论文的《美学向导》(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胡经之主编的《文艺美学丛刊》(曾出过数期),由叶朗、江溶、胡经之等发起并主编的《文艺美学丛书》(北京大学出版社,已出版数十种),王朝闻主编的《艺术美学丛书》(多家出版社分别出版,已出数十种)等,这些大型丛书性的著作为文艺美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就个人著述而言,文艺美学的理论实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如,周来祥的《文学艺术的审美特性和美学规律》(贵州人民出版社,1984),王世德的《文艺美学论集》(重庆出版社,1985),杜书瀛的《文艺创作美学纲要》(辽宁大学出版社,1985第1版、1987第2版),胡经之的《文艺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第1版,1999第2版),杜书瀛主编的《文艺美学原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第1版、1998第2版)等,都是文艺美学研究领域中具有较大影响的优秀学术论著。

此外,国家教育部门和学术机构,如国家教育部和各个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会、国家学位委员会等,已经把文艺美学确立为二级学科。许多大学和科研机构,招收文艺美学方向的硕士或博士研究生。可以说,文艺美学这个学科,正红红火火地建设着、发展着、前进着。

二、文艺美学在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的新进展

文艺美学学科上的不可替代性,已得到越来越多的专家和学者的认同和确证。众所周知,改革开放之初,迅速崛起的文艺创作和文艺研究领域,迫切需要一种全新的理论对变革时代悄然兴起的各种新形式、新思潮和新方法作出理论上的解释和说明,理论工作者有责任和义务为轰轰烈烈的文艺实践活动提出富有学理性的鉴别、批评和指导意见,并为文学艺术的发展和繁荣提供与时俱进的理论支持和学术依据。最初是部分高校和科研机构中从事文艺理论研究的学者们面对日益纷繁复杂的文艺现象,深感传统文学理论越来越不适应时代文学艺术发展的需要,文艺创作和批评以及相关教学与科研被束缚于一种僵化的传统理论之中,大多数作家、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工作者,都曾经为“理论的贫困”感到过迷茫和焦虑。于是人们很自然地想起了鲁迅的“拿来主义”。随着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不断深入,西方国家的形形色色的新旧思潮也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地向中国学术界倾泻而来。文艺美学正是在这一西方文艺理论和美学思想大量涌入中国学界的高潮时期应运而生的。它从美学角度研究文艺活动独特的审美规律,打破了长期以来美学与文艺学研究的僵化思路和学术观念,是我国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由我国学者自己创立的一门融民族性与现代性为一体的独立学科。

20多年后的今天,当形形色色的文艺思潮和美学思潮渐渐从喧嚣走向沉寂时,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问题为什么还会成为文艺美学以及作为相关学科的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中的热点话题呢?有研究者认为,我们现在习用的这两大传统学科均非出自本土,“美学”概念主要来自西方,“文艺学”概念主要来自前苏联。它们各有各的特殊性。“在西方和苏联的学科体系中都存在着欠缺,前者因缺少一个“文艺理论”的层次而留有缺环,后者因没有理顺‘文艺理论’与‘美学’之间的关系而形成错位。而我们长期以来同时受制于这两个异质的学科体系,连同其固有的欠缺都接受了下来,岂能不左右为难、无所适从呢?因此,我们应该把文艺批评、文艺理论、文艺美学三者的总和称为‘文艺学’。这样,‘文艺美学’作为‘艺术哲学’,既在这一学科体系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对‘文艺理论’又保持着较高的哲理思辨的品位,进而形成其特有的基本问题和范畴体系,显示其独立的意义、功能和地位。[5]

也有学者对“文艺美学”概念的学术目的和时代意义进行了新的阐发。例如,王元骧认为,创立“文艺美学”学科的学术目的就在于把对美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活动实际经验的具体分析结合起来,使哲学美学更能在艺术实践活动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还设想,文艺美学在研究的方法上应有相应的改革和创新,应把原来纯属于演绎的、思辨的、自上而下的、“蜘蛛织网”式的方法转而向归纳的、经验的、自下而上的和“蜜蜂采蜜”式的方法开放。他相信,“当我们的思维在克服传统美学研究中的纯思辨的推演的方法而转向对艺术实践的总结的时候,就不能完全排除和抛弃‘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所应该具有的反思的特性,惟其这样,我们才能使‘文艺美学’保持美学应必具的哲学韵味,而不至于完全等同于艺术理论。”[6]

也有学者对从已有学科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新学科进行学科定位的作法提出了反对意见。例如,谭好哲在《论文艺美学的学科交叉性与综合性》一文中指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4]从“交叉性与综合性”的角度来界定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应该说是一种颇有见地的新思路,但是,沿着这一思路我们是否能走出其学科界定的“概念魔圈”还有待作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目前,大多数有关文艺美学的学术著作和理论文章,对于本学科的一些基本概念和范畴的理解,还基本上停留在比照传统的文艺学和美学概念和范畴的层面上。而学界关于文艺美学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如前所述,还一直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更何况,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不证自明性”本身就是十分可疑的,因此试图从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学科论定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学科位置和性质等进行逻辑上的推演必然面临学理上的困难。[7]事实上,“什么是文艺学?”或“什么是文艺理论?”这样的问题,比“什么是美学?”一样,一直是学术界长期纠缠不清的理论难题。例如,“文学理论”这一学科在中国大陆就有很多名称。或名为“文学概论”,或名为“文学的基本原理”,或名为“文学理论基础”,或名为“文学原理”、“文学理论”、“文艺学引论”、“文艺学概论”、“文艺理论”、“文艺学基础”等等,不一而足。不仅如此,在具体的内容探讨和行文中,文学理论与文艺学、美学等学科并置不分的情况也屡见不鲜。或本为《美学概论》,却以大半篇幅研究文学;或本论文学理论,却冠以“文艺学”的名称;或专谈文学理论,却阑入美学。至于在具体表述中,诸如“文艺学美学”、“美学文学理论”、“美学文论”等说法经常见之于文学理论的著作和论文中。[8]那么,造成“文学理论”学科“名”“实”不清、界属不明的原因何在呢?有学者认为,主要有以‘卜四个原因。首先,是由“文艺学”的译名及“文艺”一词词义的多样性而引起的。其次,“文学理论”学科在中国百年来发展不够成熟是造成其学科界属不清的重要原因。第三,中国人的学科观念淡漠和中国人的整体思维观,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名实不符、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第四,美学与文学理论难分难解的密切关系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8]

一般认为,文学理论被认为是文艺学中一个组成部分,文艺理论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必然导致文艺学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至于美学,其“名实之争”较之文艺学则一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见,文艺美学作为文艺学和美学的交叉学科,其“名实之辨”或“界属之分”只能比文艺学和美学的情况更为复杂,它如同由两个变量所决定的第三个变量,其变易的“灵敏度”与前两个变量已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到底应该如何理解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如何理解它与文艺学和美学的学科关系呢?基于文艺美学的学科生成背景和理论语境,有些学者反对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或文艺的一个分支学科,不同意从特殊分支学科的角度考察其学科性质,提倡把文艺美学看作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综合创新的一种新的现代形态,并从这一角度分析和理解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从这一关系全面而充分的比较中论定其学科地位和性质。

总的说来,近年来在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所取得的新成果和新进展是多方面的。从王德胜辑录的文艺美学年度论文索引中,我们不难看到,文艺美学研究者已经把研究范围扩大到了文艺学和美学等学科学术前沿的方方面面。例如:葛启进关于“艺术意境与审美场”的系列论文、廖信裴关于“通俗文学的审美意识”的研究、赵月美关于“作家的审美追求”的研究、董小玉关于“文学创作中审美与审丑的失衡”现象的研究、范爱贤关于“现代艺术精神”的研究、陈友峰和韩丽萍关于“当代文艺审美机制的缺陷”的研究、张耕云关于“数字媒介与艺术”的研究、丁松丽关于“艺术形式美的探讨”、刘志华关于“模糊美”的研究、赵月美关于“文学审美接受心理流程特质”的研究、陶陶关于“诗歌审美理论中的‘现量’观照”研究……仅从2001年度所取得的这些学术研究成果就可以看出,文艺美学这一具有相当强人生命力的新兴学科必将拥有更加美好的学术前景。

三、文艺美学在文艺部类和文化研究方面的新进展

从学科发展的大趋势看,近些年来,文艺美学在文艺各部类研究和审美文化研究两个方向获得了迅速发展,近年来的有关研究成果在这两个方向都有突出表现。随着音乐、舞蹈、美术、戏剧、影视等的研究越来越趋向门类专业化,音乐美学、舞蹈美学、戏剧美学等艺术理论对不同艺术的独特审美奥秘的探索也越来越深入,文艺美学在突出艺术部类审美“自律性”特征的同时,也兼顾了艺术审美的“通律性”。但是,随着文艺理论在近年来出现的“文化转向”,文艺美学也越来越趋向于文化美学,特别是文艺美学在文学研究领域的运作,已明显表现出把文学与整个文化融合起来的倾向,可以说文艺美学正在逐渐向文化美学转移。正如钱中文所说的,作为一门学科,“文艺美学为我们提供、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文艺美学,有着天生面向艺术的多维原则,有着面向人类文化的多向性。所以文艺美学扩向文化美学,也是很自然的事。”[9]

文艺美学对艺术的审美观照已深深渗透到文学艺术的各个分支学科中。就2001年度所发表的近百篇与文艺美学相关的学术论文看,2001年是文艺美学研究在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绘画、书法、音乐、电影、电视、摄影、建筑、服饰等文学和艺术部门都有一定的研究成果问世。可以说,新世纪开门的第一年是文艺美学获得学术研究大丰收的一年。例如,马凤华对“诗骚中的声音色彩”的审美审视;欧阳晓影对“国画的气韵”的探索;成立对“国画革新”的美学反思;王立民对“绘画欣赏中的审美同质性与异构性”的比较;刘荫梁对“喜剧美学”的论述;董锋的“悲伤美”研究;曹建对“书法美学”的评说;刘承华对“古琴美学”的探讨;邓光辉、唐科、史可扬等对“电影美学”的关注;高鑫与权英卓等对“电视艺术美学的思考”;肖伟奇关于“审美情感与摄影创作”美学分析;黄华静的“建筑视觉美模式初探”;吴卫对“贝聿铭的美学世界”的透视;曹娅丽对“服饰审美”的描述;巩庆海关于“设计美”的研究……所有这些,都是过去的一年文艺美学研究在各个具体的艺术领域的深入探索过程中取得的重要成果。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7

关键词:译诗;美;创造性翻译

许渊冲和庞德这两位文学巨匠,都把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介绍到国外,让世界了解中国,丰富了世界文学宝库。他们的诗歌翻译都可谓硕果累累,其中许先生翻译的《楚辞》被誉为“英美文学的高峰”,而庞德的译著《华夏集》(Cathay),包含19首中国古诗,在英美诗坛引起轰动,被认为是意象主义的代表作。他们两人在进行诗歌翻译的同时都提出了自己的翻译理论和主张,本文通过比较发现他们的翻译理论既有各自的特点和不同,又有创作方式和原则上的相通之处。本文认为他们的翻译理论都是以“美”为原则的创造性翻译。

一、以美为最高原则的译诗

许渊冲先生认为,诗是文学最优美的表现形式,译诗是创造美的艺术,所以他提出了“三美”的译诗标准,即“意美、音美、形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三美”的重要性并不是鼎足三分的。意美是第一位的,音美第二,形美第三。要在传达原文意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原文的音美;还要在传达原文意美和音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原文的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齐备。如果三者不可得兼,首先可以不求形似,也可以不求音似。但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传达原文的意美和音美。为了传达原文的“三美”,译文的“意似”有时只好浅显些。也就是说,文学翻译的低标准是求似或求真,高标准求美。

庞德把自己“诗艺的最终成就”写成:1、描绘我们看到的事物;2、美;3、脱离说教;4、重复一些他人写得较好、或较简洁的东西是好的写作方式。

由此可见,“美”是庞德诗艺的最终成就之一,是他译诗的标准之一。

庞德也是非常看重传统的,他说:“传统是一种我们要保存的美,而不是一套束缚我们的镣铐。”在庞德看来,传统自远古就有,很难确定其具体日期。在传统文化中,最令庞德关注的是希腊诗歌和普罗旺斯诗,从希腊诗歌几乎诞生了‘古代世界’的所有诗歌,从普罗旺斯诗几乎诞生了所有现代诗歌。庞德还将诗的传统置于世界文化之中,将英语诗的发展与埃及诗、中国诗和日本诗联系在一起。

庞德作为意象派和漩涡派的代表人物,十分注重意象的塑造,他在《诗刊》上发表的《意象主义者的几个“不”》中首先指出:“一个意象是在刹那间里呈现理智和情感的复合物的东西。”他的许多意象主义诗篇都是采用出人意外韵名词意象的结尾,以达到瞬间所诞生的理智与情感的复合物效果,增强读者的联想力与诗的开放式结尾的艺术效果,塑造了最贴切的、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美的意象。福特.马多克思.福特称赞说:“《华夏集》的诗篇具有至上的美,诗是怎么样,他们都做到了”。

二、创造性翻译

许教授从郭沫若提出的“好的翻译等于创作”中取了一个“创”字,从自己提出的“发挥译语优势”中取一个“优”字,从傅雷提出的“重神似不重形似”中取一个“似”字,“竞赛”即“翻译是两种语言的竞赛,文学翻译更是两种文化的竞赛”,最终形成了自己的“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这一文学翻译理论。简单说来,“三美”是文学翻译的本体论,“三化”,是方法论,“三之”,是目的论,“艺术”是认识论。而“优”则是“三美”合而为一的本体论,“创”是“三化”合而为一的方法论,“似”,是“三之”合而为一的目的论,“竞赛”则是包含在“艺术”中的认识论。可以说,这十个字不仅是许渊冲教授对中国文学翻译理论高度而又精辟的概括,也是他进行文学翻译(尤其是诗歌翻译)所遵循的文学翻译理论和原则。

关于“优势竞赛论”,许渊冲认为,创作和翻译都可以比作绘画,创作以现实为模特,所以翻译就不能只以原作为模特,而要以原作所写的现实为模特。两种不同的文字要表达同一内容,总有一种文字表达得好一点,一种差一点,或者两种文字不相上下等三种可能。表达得好一点的就处于优势,差一点的就处于劣势,不相上下的就处于均势。一般说来,原文多占优势,很少占劣势,译文却一般占劣势。西方文字之间差距较小,做到均势比较容易,中西文字之间差距较大,要做到均势就不容易。因此,译者要扭转劣势,争取均势,尽量发挥优势。这就要求译者发挥创造力,挖掘原作内容所有而形式所无的深层含义。许渊冲译论中最富有特色的就是他的优势竞赛论。发挥译文语言优势,可以说是他整个译论核心,要达到三美必须发挥优势,可以运用三化的方法,发挥了优势的译文,可以让读者知之、好之、乐之,和原作竞赛甚至胜过原作。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优势竞赛论”的核心实质上是译者以“美”为指导原则和追求目的而进行的创造性翻译。从他对柳宗元的《江雪》的翻译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创造性翻译观:原文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译文是:

Fishing in snow:

From hill to hill no bird in flight;

Fro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

A straw- cloaked man in a boat, lo!

Fishing on river clad in snow.

原诗的“绝”与“灭”在许译里创造性地被ni曲t和sj异ht巧妙而又合辙押韵地替代。这两个英文单词用得极为传神达意。可以说,许译在音韵和意义上达到高度的统一。不难看出,许渊冲用完美音韵巧妙而雅致地表达了原诗的风格。第一行和第二行对仗工整,并且所有名词均使用单数形式,登峰造极地表现了原诗作者刻意追求的那种宁静与禅意。我们可以看出,许渊冲教授的中诗英译通过等化、浅化和深化这些方法求真求似,在忠实原文的基础上对原文进行再创造,取得了与原文形似、意似和神似的效果,他的创造性翻译既强调音韵等形式上的创造又注重于内容和原诗意境的创造。在这一点上他与庞德有相异同时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庞德的创造性翻译观集中体现在他的著名译著《华夏集》中。T.S.艾略特称“庞德是我们时代的中国诗歌的创造者”。叶维廉先生说:“《华夏集》作为翻译可以看作一种再创造,在这些作品中我们不能期望找到所有细节(包括联想意义,地方风味,修辞趣味)的再现,相反我们发现‘基本诗篇’以透明的细节保留着,这些诗篇在意义上与原文有不同之处:某种字面的细节要么被取消,要么被改变,原来的地方色彩做些修饰或者甚至改变来满足英语读者的理解,某些典故被去掉以便读者免受注解之苦。”叶维廉先生的分析很好地诠释了庞德诗歌翻译的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创造性的翻译

理念,庞德的前期诗歌中还有关于中国文化和中国诗歌的内容,有些是根据原诗的翻译而改写的,有的是借中国的内容而发挥自己的创作,不过这些诗都带有意象主义诗歌的特色。庞德译的李白诗《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突出地表明了他翻译诗歌的艺术原则。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庞德的译诗为:

Separation on the River Kiang (长江别)

Ko - jin goes west from Ko- kaku - to,

The smoke - flowers are blurred over the river,

His lone sail blots the far sky

And now I see only the river, the long Kiang,

reaching heaven.

这首译诗显然没有拘泥于原诗的韵脚等外在的形式,是一种典型的创造性翻译,它一方面充分表现了中国诗歌的特色――诗中有画,画中有情,亦即所谓的“一切景语皆情语”,“西方读者可以透过诗中突出的语言意象了解到异域文化,潜移默化地领会到诗中所蕴含的情感意味。中国古诗这种融情于景,借景抒情的特点在他的译作中表现得很充分。”同时,通过创造性翻译,译者充分发挥了目的语的“优势”,以“美”(包括形式美和意境美等)为原则,实现了其翻译艺术追求。

三、创造性翻译观的文化背景和美学目的

早在1984年,在《翻译的艺术》前言中,许渊冲教授就提出“中国文学翻译工作者对世界文化应尽的责任,就是把一部分外国文化的血液,灌输到中国文化中来,同时把一部分中国文化的血液,灌输到世界文化中去,使世界文化愈来愈丰富,愈来愈光辉灿烂”。有来有往,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况且,与中国翻译史上四次翻译高峰对外国科学技术以及文学的译介相比,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工作明显滞后,事实上,所谓的语言沙文主义,民族中心主义,种族主义以及文化自恋倾向与文化帝国主义仍然存在于翻译领域;英语常常被翻译成其他语言,而有些“低等的”语言很少被翻译成英语。这种文化交流的不平衡也许很大程度上归因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但其他诸如发行额,民族意识和双边政治关系的不平衡等因素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许渊冲教授选择了翻译中国古诗――中国人民对世界文化最大最持久的贡献之一――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换句话说,许渊冲教授之所以选择中国古诗是因为他将目标定位在了向世界传播中国优秀的文化成果,从而使得世界文化更加光辉灿烂。许渊冲教授对于具体诗歌的选择标准,在更大程度上不但与原诗作者的影响力有关,而且与其个人的经历与爱好密不可分。

庞德翻译中国诗歌的目的:第一,寻找拯救社会弊病的良药。庞德有感于西方社会步入20世纪之后所出现的危机和各种矛盾的日益激化,作为一代思想家,他总是寻找拯救这些弊病的良药,他把大学看作改造西方社会的一种主要武器,他在1937年写道:“如果我的《大学》译本是几十年中所作的最有价值的工作,我只有期待读者来发现,因为每个人都会发现其对‘现代世界’的价值。”他继续说:“我们西方人需要从《大学》的第一章开始,不仅仅是给我们的伦理或者我们的思想偶尔补充一点。这章里根本不会西方人所认为最好的东西,而西方人事实上已经最大程度上摧毁西方最好的思想。官方的基督教是污水沟,天主教走向了虚无――整个的西方理想主义是一片丛林,基督教神学也是一片丛林。要想把这片乱七八糟的丛林削出一点秩序来,没有比《大学》这把斧子更好的了。”

因此,他把复兴欧洲文明的希望寄托在中国去发现,他说:“上个世纪重新发现了中世纪,有可能这个世纪在中国发现新希腊。”鉴于此,他的文学生涯中重要部分就是翻译《大学》、《中庸》、《论语》和《诗经》。

其次,应合他所领导的英美意象主义诗歌运动的要求。庞德得到费诺罗萨的手稿时,正是英美意象主义文学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之时,从费氏手稿中他发现中国诗所注重“意象”、“神韵”、“简洁”、“音乐”等主张与他所领导的意象主义运动的诗学观不谋而合,中国文论强调“含蓄无垠”的境界,这些思想与庞德的主张是相通的,所以庞德说道:“中国的诗人们把诗的实质呈现出来便很满足,他们不说教,不加陈述。”《华夏集》中选择的大多是表现愁思离苦的诗篇:《采薇》和《胡关饶风沙》的战乱苦;《长干行》和《玉阶怨》的怨妇愁;《别友》、《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送元二使安西》、《送友人人蜀》是朋友离别恨;《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是怀旧绪――这些哀愁离恨、厌战愁时的主题可以震撼欧洲人的心灵。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于1914年,一年后庞德的《华夏集》出版,这部作品无疑是欧洲人心灵的最好写照。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8

作者:李士军 单位:吉林师范大学

作为人文科学方法论的解释学即当代解释学,则是经由德国的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的改造和加工,从作为方法论和认识论的研究变为本体论研究而产生的。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一书中提出,理解是在时间中进行的历史,超越时间和历史是不存在的。因此,阐释不过是一种诠释技巧,是对人的意识活动的描述和研究。阐释距离的存在是必然的,正是历史距离使新理解的产生成为可能。伽达默尔于1960年出版的《真理与方法》被认为是解释学的经典著作。伽达默尔认为,艺术作品的意义既不是孤立地存在于作品本身,也不是孤立地存在于审美主体上,而是存在于每一特定的现实的活动中。所以,艺术的真理或意义,也就存在于特定的此时此刻的感知活动中。艺术作品的意义是相对于观赏者而言的,作品只有进入到理解活动中才真正存在,观赏者对作品意义的实现具有积极的参考作用。因此,不涉及接受者,文学的意义就根本不存在。这种想法直接打开了接受美学的思路,即把文学研究的重心从传统文学批评关注作者、文本转移到文学的接受之维———读者。在这里,读者不是被动地接受,而是能动地参与创造,作品的意义是作家和读者共同实现的。伽达默尔认为,艺术文本具有一种开放性结构,对艺术文本的理解和解释是一个开放性的过程。他反对传统解释学认为文本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原意”的观点,而认为理解的过程中理解者的思想参与了文本意义的实现。因此,在审美理解中,文本的意义就是不断丰富的,艺术理解也就具有无限多样性。接受美学继承了这一观点,也认为文学作品是一个开放性的图式结构,其中有很多“空白”、“未定点”,具有模糊性和潜在性,从而构成了如伊瑟尔所说的“文本的召唤结构”。伽达默尔师承了海德格尔“前理解”的观点,提出了“合理的偏见”和“视界融合”的概念。所谓“前理解”,是指理解者在理解作品时的全部前提条件,包括经验的、思想的、心理的、思维的等因素,形成一种机制和定势。他认为,理解中的偏见是“合理的偏见”,因为每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时代,处在特定的历史和文化氛围之中,因而不可避免地带着个人对时代的理解,“个人的偏见构成了他的存在的历史限定性”。在这里,偏见是理解的前提,偏见构成了审美理解的多样性和无限性,构成了特定的“现在视界”。只有达到“视界融合”才能理解文本。在他看来,艺术作品有它自己的“视界”,因为它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由特定的人创作的,而作为审美主体的接受者在理解作品时,也有自己特定的世界观、价值观等因素形成的个人“视界”,因为接受者也是特定历史境遇中的人。伽达默尔认为,审美理解的实现就是这两个“视界”的融合,这是审美理解的重要的和关键的步骤,其中必然包含着接受者对于审美对象的参与和再创造。[5]13接受美学则对这一思想进行了继承与阐发。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尽管为接受美学提供了重要的哲学基础,但两者之间的差异也是存在的。伽达默尔就曾提出疑问:接受美学的方法论立场果真达到新颖和独特的境地,以致必须在它之上建立一门单独的文艺研究学科吗?他认为,接受美学的理论原则分散在文学研究的许多领域中,有没有必要让接受美学独立出来呢?当然,他认为似乎不必将文学作品的效应史作为独立的研究领域,他赞成有必要让理论家们看清在任何一种理解中,以往时期对作品的理解还在起作用。在他看来,“接受美学的历史意识就是阐释学的情境意识”,二者是可以互为补充的。[1]71姚斯在接受老师伽达默尔主要思想的前提下,也提出了两点不同意见。其一,对伽达默尔偏于传统的文学观,表示了不同意见。姚斯发现伽达默尔一方面反对“原意说”的传统阐释学观点,另一方面又推崇古典作品“起源的优势”与“创始的自由”,两者在理论与实践上存在着矛盾之处。其二,他不同意伽达默尔“对审美意识的抽象”的批判。他认为伽达默尔的批判,对19世纪审美教育的颓废形式来说是适合的,但忽略了在追求统一审美观的“审美无差别”与推崇自由想象的“审美有差别”这两极之间审美经验所取得的种种成就。姚斯认为,他反对那种只允许奉献给有教养有知识的上等阶级的高雅艺术的传统审美经验存在的观念,而必须将包括大众消费艺术在内的种种“快乐”的审美经验的成就也发掘并展示出来。在这一点上,两人有着明显的不同。[1]72-73总之,解释学的一个根本原则是,从艺术效果的历史中理解艺术文本。艺术文本既属于生成它的那个时代,又超越那个时代而成为被一切时代所理解的对象,所以应当从艺术文本在历史过程中产生的不同效果的基础上去进行阐释与理解。这一原则肯定了艺术文本能超越产生它的时代,因而它的文本意义不可穷尽,会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而不断呈现出新的含义。这一原则也就确立了不同时代的人们对艺术文本做出不同阐释的合法性及合理性。对同一艺术文本的各时代的不同阐释进行分析综合得出的结论,日益趋向艺术文本的真实意蕴。[2]205总之,这种将阐释者的作用置于突出地位的理论为接受美学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美学波兰现象学美学家、哲学家罗曼•英加登是20世纪西方最具影响的现象学哲学的代表人物之一,又是现象学美学理论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他师从现象学创始人胡塞尔并深受其影响。现象学美学是建立在现象学哲学基础上的一种当代西方美学流派。现象学作为哲学“就是认识和认识对象的现象学”[6]24。现象学的目的是解决认识如何可能的问题,它的任务是通过直觉对意识及其本质进行新的描述和把握。胡塞尔认为,先前的唯心论哲学或唯物论哲学,都是在承认世界的存在和心物分离的立场上进行理论建构的,都没能找到知识的确实性、必然性和普遍性的可靠基础,因而哲学没有成为一门严密的学科。为此,他提出了返回“事物本身”的口号。他所说的“事物”不是客观存在的事物,而是呈现在人的意识中的东西,他称之为“现象”。因此,返回“事物本身”,就是回到现象,回到意识领域。怎样才能回到“事物本身”呢?这就要采用现象学还原的方法。首先抛弃客体不依赖我们而客观存在的“自然态度”,中止客体存在的信念,把我们通常的判断、各种预先的假设“悬置”起来,加上括号存而不论,只对现象或事物本身进行观照。他认为,通过这种现象学还原,就能避免心物分离的二元论,就能直觉到纯意识的本质或原型,最终发现意识有一种基本结构———意向性,即意识总是指向某种对象,总是有关某个对象的意识。因此,世界离不开意识,离开人,离开意识就没有什么价值和意义。胡塞尔的现象学实质上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哲学。[3]402-403英加登扬弃了胡塞尔的现象学理论,建构了自己的现象学美学与文学理论:文学本体论、文学认识论和文学价值论。其中,本体论和认识论的某些思想对接受美学的影响最大。在本体论上,英加登抛弃了唯心主义神秘论而走向唯物主义实在论。他认为,“意向性对象”有两类:一类是认知行为的意向性对象,例如客观实在的物质对象与数学等观念性对象,它们具有一种离开认识主体而独立的“自足性”;另一类是纯意向性对象,主要是艺术品,往往与人的审美意向相对应,不具有“自足性”。[5]10这些艺术品中有一部分属性是客观存在的,也有一些属性需要由审美者来补充。这就与重视读者在接受中再创造的接受美学不谋而合。在认识论中,英加登进一步强调了审美活动中主体的再创造作用,提出了审美主体的“重建”和“具体化”的理论。他认为文学作品是“纲要性、图式性的创作”,其中“包含着明显的空白,即各种不确定的领域”,“有些只是潜在的。因为这样,一个艺术作品就需要一个存在于它本身之外的动因,那就是一位观赏者,使作品具体化,观赏者通过他在鉴赏时的创造活动去重建作品”。“这样,在某一点上作品就是艺术家和观赏者共同的产品。”[5]10可见,他把艺术作品看成艺术家和欣赏者共同创造的结果。由于艺术作品的观赏者是存在于历史中的,所以艺术作品的具体化“还取决于各种历史条件”。艺术作品产生之后,就要穿越各个时代,“作品引起了不断的、正确的、审美的具体化,而其他时代,如果它‘对于它的观众’不再是易懂的,它的吸引力就减弱,或者甚至消失了”。因此,“在不同时代,完全同样的艺术作品,以不同方式的具体化出现”,有时“它仿佛改变了自己的性质与面貌,失去了它作用于观赏者的力量”。[7]17英加登认为,审美过程极难把握的困难有两个:一是从一个实在对象的知觉向审美经验的过渡,二是从实际生活的自然态度向审美态度的转变。艺术作品只能通过显现为感觉的东西才能产生出来、显示出来。人们在“感觉”艺术作品时,才能进行审美体验。对接受主体在审美活动中再创造作用的突出强调,是英加登现象学美学中富有创见的思想,这也是他对现象学美学的研究对象的独特审美把握。他在《论哲学美学》中指出:“对美学这个内容的最好描述是指出一定的意识主体与客体、尤其是艺术作品之间的联系。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将成为发展审美经验和与之相关的审美对象构成的根源。对这种关系的分析将为美学研究揭示各种现象和本质,界定种种基本概念。它也有助于美学领域内在整体统一性的研究,防止所谓‘主观性’美学和‘客观性’美学的片面性。”[7]12-13在这里,艺术作品穿越不同的时代,因不同时代、不同的历史条件、不同的观赏者作为接受主体,会得出不同的意义阐释。英加登的上述思想对接受美学,特别是对伊瑟尔的“阅读现象学”有着直接的启示和深刻的影响。

总之,解释学坚持的原则是从艺术效果的历史中理解艺术文本。对同一艺术文本在不同的时代获得的阐释进行分析综合得出的答案,往往趋向艺术文本的真实意蕴。这种将阐释者的作用置于突出地位的思想给了接受美学以宝贵的理论启迪。接受美学的创始人之一伊瑟尔深受英加登现象学美学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了他的审美文本阅读理论体系。而且伊瑟尔本人也自认为是现象学学者,将自己的代表作《阅读活动———审美反应理论》称为现象学著作。此外,读者反应批评的重要理论家乔治•普莱也是现象学文学批评日内瓦学派的代表人物,后来到美国后,将其阅读现象学理论与美国读者反应批评相结合。读者反应批评美国本土的主将斯坦利•费什也从现象学中汲取了理论营养。接受美学与读者反应批评以当代解释学和现象学美学为哲学基础,以俄国形式主义、布拉格结构主义为理论渊源,高扬“读者中心论”的旗帜,“标志着现代人重视运动中的建构过程及与之相伴的即时经验的必然趋向,它与艺术创造走向过程的趋向相辅相成”[1]181。接受美学在走向世界的同时,又与各国文艺学、美学思潮在撞击和交流中实现融合,产生了丰硕的理论果实,以其强烈的人本主义思潮色彩,在20世纪西方美学与文艺理论中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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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摘 要] 阐释了功能翻译理论和文学翻译的内容与特点,分别探讨了文学翻译中文本规约、忠诚理论和语义及交际翻译策略的体现,提出了功能理论对文学翻译也具有一定适用度的观点。

1、引言

翻译研究中的功能途径起源于功能语言理论,受到弗斯(J.Firth)和韩礼德 (M. Halliday)等人的功能语言学和海姆斯 (D.Hymes)的交际能力论学说的影响。当前,从功能角度研究翻译,可分为微观和宏观两类(张美芳2005)。前者指以英国学者为主从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及语用学为基础的语篇分析学角度入手,用较固定的框架研究语篇功能;后者则是以德国学者为主,从赖斯(K.Reiss)的文本类型学、弗米尔(H.Vermeer)的目的论和诺德(C.Nord)的功能加忠诚理论入手,强调译文在目标语境中的功能及依据不同语篇功能而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文学文本用形象的语言,塑造艺术形象,反映深邃的历史和浩瀚的社会现实,让读者从中受到感染、熏陶和教育,从而得到美的享受。文学翻译则不仅要译出原文的意义,更要译出其中的感情和韵味。德国功能翻译理论是否适用于文学翻译则是国内外学者争论的焦点。国内部分学者研究认为功能派适用于文学翻译。如陈刚和胡维佳(2004)从功能派角度比较了《红楼梦》中咏蟹诗的两译本;文军、高晓鹰(2003)运用功能理论来阐释了文学翻译批评理念;吴南松(2003)、王小凤(2004)分别探讨了功能翻译理论在文学翻译批评中的适用性。这些研究都表明功能翻译理论同样适用于文学翻译。吕凤仪、何庆机(2009)则从功能派指向性、目的论和功能文本类型学等角度指出功能理论不适合于文学翻译。本文尝试从文学翻译实例出发,分析功能翻译理论对文学翻译的适用度,探讨其是否适用于文学翻译。

2、理论源流与特点

2.1 功能翻译理论内容与要点

德国功能翻译理论是指以“侧重功能或文本功能”的视角,研究翻译的各种理论(Nord,2001)。其发展大致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以弗美尔、赖斯和曼特瑞(J. Manttari)为代表,分别提出了目的论、文本功能类型学和翻译行为理论;第二阶段核心人物为诺德,提出了功能翻译类型学和忠诚原则。第二阶段中霍恩比(M. Hornby)、霍尼(H. Honig)、库斯摩尔(P. Kussmaul)和阿曼(M. Ammann)等也推动了该理论的发展。

2.2 文学翻译内容与主要特点

文学作品包括诗歌、小说、散文和戏剧等类型。各类型文学文本又具有其自身文体特征。在翻译时,不仅要译出原文的意义,更要译出其中的感情和韵味,译文语言应该形象、生动、抒情,具有象征性和韵律感等,给人以启迪、陶冶和美感。意境是文学作品的生命,存在于小说、散文、诗歌中。散文的意境是通过对具体事物的描绘,使人产生敬仰、喜爱、感动或憎恨、讨厌之情,从而突出意义,产生意境。诗歌的意境产生有多种因素----讲究节奏、韵脚,讲究用词、句式,要有形象。翻译诗歌时要反映出这些特点,要求译文高度真实,否则便难以传达原诗的新鲜和气势。从功能翻译理论视角看,文学文本是“创造性作品”,属于表情型文本,作者或发送者地位显着,传递信息的形式特别,语言具有美学特点。文学文本的语言具有审美的特点,文本侧重形式,译文的目的在于表现其形式,可采用仿效、忠实原作者的翻译方法(Munday 2001)。

3、功能理论与文学翻译例析

3.1 文本类型学与文学翻译

赖斯的文本类型理论是功能翻译基础理论之一。按其观点,语言文本类型理论可帮助译者确定特定翻译目的所需的合适的对等程度。如上文所述,赖斯认为文学文本属表情型,应采用仿效、忠实原作者的翻译方法。散文《匆匆》是朱自清先生的早期作品。先生在充满诗意的语言内表现出了对时光消失的感叹和无奈,字里行间流露出当时青年知识分子的苦闷和忧伤情绪。本文选用张培基教授(译A)与张梦井教授(译B)的译文进行分析,试图说明文本规约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例1. 标题:“匆匆”

译A:The Transient Days

译B: Days gone by

“transient” 内涵为“暂短的,转瞬即逝的” 而“go by” 为“逝去,过去” 。“匆匆”表达了作者对时光流逝而感到无奈,作标题使用,透出一股文学语言的美感。译A中“transient” 与文中主题意义相符,表达出对短暂的无奈;而译B 中的“go by”体现出的是“时间在逝去”,还有“追悔失去的美好日子”之意,并未体现出作者想表达的“短暂,快”。从译文对比看,由于对原文词义的把握差异,译B的措辞未能表现出表情型文本“审美”的语言特点,所表达的情感不如译A;从翻译方法看,也未能完全“仿效、忠实原作者”,语义产生了偏差。下文再举一例:

例2.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

译A: I don’t know how many days I am entitled to altogether, but my quota of them is undoubtedly wearing away译B:I don’t know how many days I have been given, but the in my hands are becoming numbered.

译A中“wear away”表达了“消逝,衰退”之意,是一种形象化的翻译,吻合原文中的“渐渐”二字;而译B的“numbered”表示“时日无多”,用于此有点牵强,作者写此文时年仅二三十岁,用“时日无多”来形容似有不妥,也失去了原文“渐渐”一词的意味。因此,对于文学作品的翻译,从文本规约考虑应注重其语言的感染力与艺术性,从词义上再现原作情感,体现出其“审美的”语言特点。

3.2 功能加忠诚与文学翻译

功能加忠诚理论的核心为“翻译纲要、原文分析及对翻译问题的分类”(张美芳2005)。“翻译纲要”指翻译委托人对翻译提出的要求。理想的翻译纲要含有译文的预期功能、读者、传播媒介、出版时间和地点等。原文分析为译者提供决定依据:1)翻译任务是否可行,2)原文中的信息哪些与译文功能相关,3)采用何种翻译策略。翻译问题主要为语用、文化、语言和文本方面的问题,处理时应采用自上而下的方式。分析翻译问题的目的是根据不同的问题采取不同的翻译措施,但在整个过程中,翻译功能始终是考虑的焦点(诺德2001)。

3.3 翻译策略与文学翻译

纽马克(P. Newmark)是英国翻译界元老,其特别钟情于德国功能语言学家卡尔.布勒的语言功能“工具论模式”,提出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也是根据语言的功能、文本的目的制定的翻译策略。语义翻译的目的在于解读原作者的思想过程,强调译文的信息型,交际翻译旨在解读原作者的意图,注重译文的效果性。在文学翻译中时常面临“直译/意译”、“归化/异化”这样的两难,从功能角度入手,考虑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则可避免生硬的“两分法”。

4、结语

综上所述,功能翻译理论不仅在应用翻译领域具有较强的适用性,也能够解释文学翻译中出现特定问题。不可否认,文学翻译具有复杂性,其翻译策略具有多重考虑,功能理论的规定性 研究方法和分类有时难以全面而有力地解释复杂的文学翻译现象,但功能理论的出现为文学翻译提供了一条途径,其对文学翻译研究也具有一定的适用度。

参考文献:

[1] Munday, J.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1.

[2]Nord, Christiane. 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何庆机. 国内功能派翻译理论研究述评[J].上海翻译,2007(4):16-20.

[4]吕凤仪,何庆机.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对文学翻译适用性的学理研究[J].浙江理工大学学报,2009(3):471-474.